“别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臭流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死的!”黎歆韵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黎歆韵与叶琛只能算萍水相逢,但此刻她却将叶琛视为生命中最亲的人,得知叶琛即将死去,无助而惶恐的她,伤心到无以复加,两边眼角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们一起被绑架,又一起逃出来,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叶琛平静地笑着说道:“我叫叶琛,‘深’字去掉三点水,换成王字旁的‘琛’。”
“我来自省城福临市下辖一个县的小村落,我的老家地址是‘福临市永平县长福镇叶家村,’我爸叫‘叶东升’,我阿妈叫‘叶瑞雪’,到时拜托你帮我传个话,就说我不孝,不能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了。”
“你就说我是被蛇咬伤致死的,至于被绑架一事就别提了吧,免得吓到他们。”
“我是一个大学生,三年前毕业于省城福临大学工艺美术学院,前几天我刚辞了省城的一份设计院的工作,想来鹭滨找份更好的工作。”
“谁曾想,一踏上鹭滨这座美丽的滨海城市我就恶运连连,先是行李箱被错拿,我的钱包和大学毕业证书全丢了。”
“来鹭滨去面试的第一家公司,设计出的一幅广告作品又被白嫖,去工地搬砖又被仇家追赶,最后实在走投无路找了一个小区当保安,却又莫名其妙的被绑架。”
伤心欲绝的黎歆韵,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叶琛”这个名字好像在哪看到过,又听叶琛说坐动车行李箱被人拿错,不由睁大了双眼看着叶琛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半晌,黎歆韵泪眼婆娑道:“很对不起,当时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人就是我,是我错拿了你的行李箱,里面还有一本大学毕业证书。”
“什么,错拿我行李箱的人就是你?”叶琛的怒火一下就窜了起来。
就因为行李箱被错拿,导致自己没了大学毕业证书,才最终沦落到去当保安,这才会被绑架。
叶琛那个不甘啊,突然站了起来掐住黎歆韵的脖子,面目狰狞道:“好你个死三八,就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
“若不是你错拿了我的行李箱,我也不会跑去当保安,也就不是被绑架,更不会被蛇咬,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
叶琛两只手越掐越紧,脸上的表情由狰狞变成了绝望的哭泣,哭着哭着眼泪就跑出来了。
黎歆韵张大了嘴巴,双目圆瞪,满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抓住叶琛的手却无济于事。
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想呼喊却喊不出来。
叶琛看到黎歆韵两眼翻白,吓得急忙松了手,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又抱住黎歆韵疯了般狂亲,两只手更肆无忌惮地乱摸了起来。
自己还没碰过女孩子,他实在死得不甘心。
黎歆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叶琛掐到煞白的脸色总算回了些血色,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她无力地抬起手想制止叶琛的侵犯,却突然被叶琛给按倒地草地上。
“不要!求你了,不要!”吓傻的黎歆韵,无力地挣扎着,眼里噙着眼泪哀求道。
叶琛疯了,上下其手,当他强行脱下黎歆韵的裤子,正准备扯下那条小裤裤时,却突然松了手,然后趴在黎歆韵身上号啕大哭了起来。
黎歆韵惊恐地看着压在身上的叶琛,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发现叶琛松开了手,吓得全身瘫软在地。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保持着这一姿势许久不动,叶琛的哭声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或许是出于良心发现,黎歆韵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带话。”
“既然你快要死了,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黎歆韵,黎明的黎,我家在泉南,他们绑架我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钱,我家很有钱,要比你想象中的更有钱。”
“我今年二十五岁,大学是在美国哈佛大学念的,硕士读完后回国给我爸打工,他是公司的老板。”
“真的很对不起,我把你的行李箱弄丢了,我被抓上车后你的箱子就不知所踪。你有什么遗愿就告诉我,我尽量帮你去实现。”
叶琛只觉心跳加速,还有些胸闷,浑身没劲,脚后跟的伤口开始肿胀。
他深吸呼了一口气,流着眼泪说道,:“我今年二十六岁,至今还没谈过恋爱,说实在的,我有些不甘,我好想在临死之前找个女人做一次。”
叶琛脸上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滴到黎歆韵的脸上,顺着嘴角渗进她的嘴里。
这一刻,黎歆韵内心最柔软的死穴,被深深触动到了,她二话不说,直接抱住叶琛的头,与他亲吻了起来。
叶琛一边亲吻一边哭泣,泪水连着鼻涕一起沾到了黎歆韵的脸上、嘴里,但她丝毫不在意。
“没关系,你想要做什么你就做吧,我现在就是你的女朋友。”黎歆韵抱住叶琛的头,无限温柔道。
叶琛不由悲喜交加,也百感交集,哭到鼻涕冒泡。
他觉得人生最大的遗憾,不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而是一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却在临死前得到女神的眷顾,却什么屁事都干不了。
叶琛很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与黎歆韵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野战,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清风作伴,返璞归真,回归到大自然最原始的本真状态。
但叶琛不想在临死之前,再去害一个人。
“谢谢!”叶琛心里五味杂陈:“很高兴能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认识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如若有缘,来生再见。”
黎歆韵彻底破防,泪水滂沱而下,放声号啕大哭了起来。
叶琛松开哭成泪人的黎歆韵,爬起身来,转身向左边的山坡走去。
来到山坡,他向着老家西南的方向跪了下去,对着远方大声喊道:“阿爸,阿妈,儿子不孝,不能见你们最后一面了,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一连拜了三拜。
黎歆韵穿好裤子,也跟了过来,一起跪了下去,从身后抱住叶琛泪流不止。
“你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早一刻下山就早一刻脱离危险,夜里的深山危机四伏。”面临死亡,叶琛反而变得坦然。
“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我想送你最后一程。一能见你们最后一面了,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一连拜了三拜,”黎歆韵带着哭腔应道。
叶琛猛地一个转身,用力将黎歆韵推开,面目狰狞地大声吼道:“走啊,你走!我不要你可怜!”
“我本来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让我也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算我求你了,你走吧!”
黎歆韵还是不忍心将叶琛独自一个人抛下,哭喊着说道:“我不走,我要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踏马的给我走啊!走啊!你滚!”叶琛面目变得扭曲,瞪着双眼疯了般吼叫着。
叶琛很清楚,若黎歆韵留下来陪自己,她就别想走出大山,很难讲会不会也跟着命丧深山。
黎歆韵悲伤欲绝,无语凝噎,潸然泪下,终于三步一回头地往山下走去……
叶琛重新躺到草地上,平静地望着黄昏的天空,心中想起了小时候,陪在母亲身旁的温馨幸福的时光。
躺了一会,叶琛对着天空凄然一笑,接着哼唱起了《木兰星》,他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花木兰在燕然山夜晚望着满天的星空,想起了家乡时的情景。
“这世界好宽,让孤独好满”
“荒野上的狼,它为谁流浪”
“寂莫是种蓝,往我心里钻”
“听见自己喊,看看天上”
“于是我剪下了月光”
“射向我老家的地方”
“夜黑的就像墨一样”
“哪颗星名字叫木兰”
……
许绍仁下了班回到出租屋,刚进房间没多久,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一看,看见门口站的是小房东。
“小房东你好,你找我有事吗?”许绍仁两眼发光,咧嘴说道。
“叶琛有消息了吗?”许莹急切道。
许绍仁愣了愣,顿感失落,淡淡地应了句“还没有消息。”
“如果叶琛有消息了,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谢谢啦!”许莹颓然地说完,转身黯然离开。
许绍仁关上房门,掏出手机又一次拨打了叶琛的电话,电话居然打通了。
许绍仁激动万分,连忙打开房门朝走廊前方大声喊道:“小房东,小房东,叶琛手机能打得通了。”
许莹转身往回跑了过来,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电话被接了起来,一个洪亮的男人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你好,你是哪位?”
许绍仁听出这不是叶琛的声音,不由警觉道:“你又是哪位?这好像不是你的手机吧!”
市刑侦支队会议室,现场与会人员全都屏声敛息,目光齐唰唰地看向了接电话的吕键。
吕键手握手机从座位上蹿了起来,转身跑出会议室,往隔壁间的刑侦技术室跑去,身后跟着刑侦第一大队长赵理昆,分局刑侦大队长王平。
技术人员立即打开监听设备进行定位,然后朝吕键做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