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该长大的余淮本人。
此刻正对着菜板上,切得乱七八糟的蔬菜发呆。
切之前:“不就是切切炒炒,小意思,看爷露一手。”
切之后:“为什么会滚来滚去啊啊!它成精了吗?”
还差点切到手,吓得007疯狂喊停。“别别别,你等会剁掉两块肉加餐她会疯的。”
整个快穿局,就没有比她更臭美的人了,系统舱都被她擦得亮得可以照镜子了。
“怎么会呢,我这是好坏全靠运气,咸淡全靠手气。”
余淮不信邪,刚要再次尝试,进来视察工作的王管家就指着他,愤怒出声。
“耿梨白,你你你……别以为两个少爷今晚不回来吃饭,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地糟蹋食材了!少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迎面就是一句pUA。
“怎么就是大风……”他才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深吸一口气,他要淡定。“我这是今天手感不好。”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在少爷的面前表现,平时敷衍了事。”
王管家觉得自己真相了,更加理直气壮,“这切得都是什么,不明生物吗!”
“……”
一向对着他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王管家,突然换了副面孔,他这还有点吃不消呢。
他酷拽地伸出手,对着王管家摇摇欲坠的一根呆毛就是用力一拔,随着一声突破天际的惨叫。
王管家还没来得及发飙。
余淮比了个手势,“boom——”
王管家下意识就往地上一躺,直挺挺,嘴里嗷嗷叫,配上了扭曲的爬行。
“啊啊啊——少爷枪法好准!”
然后,王管家沉默了。
余淮也沉默了。
余淮清了清嗓子,抬起脚跨过在地上“躺尸”的王管家,只留下一句。
“幼稚。”
王管家:“……”
他刚刚还以为面对的自家的少爷呢。
错觉吧。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王管家迅速爬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在9.9999秒内接通了这个电话。
似乎只要他跑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您好,是的,对的,好的,再见。”
专业素养极强的王管家挂断电话后,仰头对着余淮来了一句。
“收拾东西去。”
“怎么?你要辞退我?”余淮的语气不甚友善。
王管家的表情仿佛在说。“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
他生出了一种豪情壮志,激昂江山的感觉,意气风发道。“你小子,狗屎运来了,老爷钦点要吃你做的饭,还不快跟我去老宅。”
“……”
吃什么,吃“不明生物”吗?
余淮觉得他做饭不行,炸厨房可能还行点。
这时候,积极想要表现自己的007出声了。“我可以帮你哦,主……主要是吧,我们要发扬光大,互帮互助的传统美德。”
它家的主神大人,当然要宠着啦!
王管家就看到面前的做饭伙夫,表情的变化轨迹是这样的。
震惊拒绝。
纠结疑问。
欣喜肯定。
最后表情跟他家少爷一样狂妄嚣张。
“还不带路,等我踹你屁股吗?”
*
酒过三巡,餐桌上的菜没少多少,推杯换盏间,还有人在划酒拳放声大笑着 。
已有醉态的刘导大着舌头,在旁边女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端着半满的酒杯,朝着耿梨白举了举。
“小余总,这杯酒,我敬你。我喝完,你随意。只要你我感情好,能喝多少喝多少。”
“人生难得几回醉,要喝一定喝到位,来,干了。”
耿梨白站了起来,与他碰了碰杯,杯子略微放低,给足了面子。
刘导也满意了,仰起头,一口闷。
耿梨白也同一时间举起手,举手投足间都是肆意,只是这杯酒抬高后,尽数泼到了坐在她旁边的人身上。
突然就洗了个头的赵钟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耿梨白有些摇摇欲坠地晃了晃身子,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赵总,我这实在是有点,不胜酒力啊。”
赵钟佑:“……”
要不是今晚看到你滴酒未沾,我就信了!
他原是不想来的,但是对方在会议上点名想跟他多学习一下,加上他打算看着这位公子爷,怎么在饭局里出糗,还是来了。
结果对方除了不喝酒,在餐桌上那是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样子。
又是给刘导预留了主位,又是菜色酒水询问喜好,主动寒暄接梗,方方面面妥帖照顾,根本不像整天窝在办公室里打游戏的二世祖。
一顿饭下来,把刘导哄得是心花怒放,恨不能当场结拜兄弟。
事关整个公司利益,他又无法主动点破,只好将湿掉的头发撩到一边,假装抱怨道,“这包厢里的空调真热啊。”
“是挺热的。”耿梨白笑着望向他,“赵总你这假发都快秃噜皮了,下回换个牢靠点的。”
赵钟佑摸了摸头顶,发现果然移位了。
这个没脑子的公子爷。
他在心里暗骂了几句。
然后也端过酒杯,对着她说道,“今晚我也想敬咱们小余总一杯,这酒逢知己千杯少啊,看到小余总,总像是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旁边坐着的女人,笑意盈盈地把酒给耿梨白倒上了。
赵钟佑扬起声调,做了个请的手势。“小余总,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赵某吧?”
刘导也附和道,“是啊小余总,咱要雨露均沾呢,你说是不,哈哈哈……”
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起哄。
“喝一个!喝一个!”
“喝酒不喝醉,不如打瞌睡!”
“全程领跑,未来领导!寰宇的未来,也需要小余总啊!”
……
一杯酒而已,她觉得她能hoLd住的。
耿梨白微微一笑,没有拒绝,这回是一口闷掉了。
然后……
她趴在男卫生间的洗手台前,疯狂洗着脸。
水流声停下。
她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丹凤眼里都是迷离的风情。
比女人还白净细腻的脸上,是醉人的酡红。
澄净的透明水珠,顺着头发丝一路向下,流过脸颊,钻进了衬衫里。
怎么感觉那么热。
她把领带解了揣进兜里,衬衫扣子也拽开两颗,捂着有些发沉的头,走出卫生间。
还没走到包厢,她跟隔壁包厢间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