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检测到主神碎片黑化值回归正常值,解除织梦幻境中……】
【是否选择清除记忆……编号宿主拒绝中……】
【嘀——小世界重新运行中,请宿主谨言慎行。】
檀香的烟冉冉升起。
耿梨白表示:“我耿汉三,又回来了~”
007:“你的人死了,你的嘴没死,你还会说话,可怕的很。”
她的元神飘在空中,看着倒在临渊怀里的人评头论足着,“这个角度不够展现我的美,下回换个方向。”
余铭看着滚落一地的佛珠,心头有些莫名。
他这是,在发的哪门子火。
面前的神婆,依然睁着浑浊的眼眸望着他。
“别老不穿秋裤,当心老寒腿。”
苍老的声音说着絮絮叨叨的话,余铭冷着一张脸,“说完了吗?”
耿梨白差点想迈着老年腿过来敲他两下脑壳,眼前这张脸与某位魔尊毫无相似之处,那生气的表情倒是一个弧度。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心头一软。
“或许你现在结个婚,我还能投胎过去?当你的儿……”
余铭抬眸看着她,那目光仿佛穿梭时光而来,带着浓浓的审视,让她的心头一跳。
“开个玩笑。”
他已然转头,大步离去。
这气氛,没活跃好啊。
从修仙片场回到现代修罗场,她一时间还有点转换不过来。
她弯下腰一颗一颗将佛珠捡起,大概是这具身体有点腰不好的毛病,费力的很。
“原来老了是这种感觉啊。”
她有些感叹地说了一句,正要起身,发现腰好像要闪着了。
“……淦。”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好好的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就跟被霜打了的花似的。
余淮看了看自己的手,看着她。“我有恐女症。”
“我知……知识库又多了个新词汇,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好险。
差点又秃噜嘴。
“余婉怡哭得跟个猪头似的,还要过来找你,我没让。”
“……”她俩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姜妍宁一直说是因为她,我说肯定是你多管闲事。”
“……”这个还真不是,姜妍宁纯粹是替她吃了敌军火力了。
“爷爷说想看小孩了,我不知道什么小孩,你自己托梦给他说。”
“……”忘了这一茬了。
他好像只是想把话出来,并不在意她有没有回复。
“奶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哥和余婉怡。”
余淮盯着供桌上的烛台,声音幽幽。
小时候他曾试图去亲近对方,次次被推开,被指着鼻子说他就不该活着。
他不懂,他跑去问母亲。
母亲流着泪说:“小淮,是我们欠奶奶的。”
后来,母亲身体不好,又差点被奶奶推下楼梯。
从此,母亲长居国外,父亲偶尔回国,奶奶的手脚多了铁链。
“我只要一看到女人就会想,他们是不是会像奶奶一样,上一秒还在心平气和念叨着,下一秒就会歇斯底里恨不得掐死我。”
他的眼眶有些微红,有了苦涩的笑模样。
“耿梨白,我总觉得,是你来了,所以……”
所以他有了面对的勇气。
交换那些天,他做了饭菜送去楼上,奶奶难得没有冲他发火,默默地将饭菜吃完。
那一阵,他总想,如果奶奶对着他原本的身体也能这样,就好了。
他的眼底有摇摇欲坠的泪花,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眉飞色舞的人,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脆弱神色,唇上有血点沁出。
“耿梨白。”
“如果这是最后一面,那你也别来我梦里了。”
“爷不稀罕。”
他转过身的一瞬间,泪珠像一条线掉在地上。
耿梨白看着那只冻得通红的手抚过眼角又垂下身侧,最后还是沉默着没有出声。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又面朝了阳光。
她有些奄奄地趴着,缩成一团。
007试图活跃下气氛,“我们来看看面板吧,看到主神的黑化值降低一定很有……卧槽。”
【余铭——好感度:90,黑化度:55】
【傅瑾年——好感度:52】
【傅司慕——好感度未知】
【余淮——好感度:0,黑化度:80】
007确定了几遍不是系统bUG,也有些急了。“怎么突然清零了,刚刚我还看到上升到92了,按理说不应该的啊。”
陌生人还好说,这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的人……
店主也发现腿上的小白狐有些没精神,她逗了两下也没有什么反应,正打算要不要带去宠物医院看看。
“请问,你这只小狐狸卖吗?”
*
何神婆清醒后,看着空荡的房间有点害怕。
那段时间却完全无法掌控,记忆一片空白,像是真的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她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想着什么时候去崇福寺上上香驱邪一下,紧关着的门突然被打开。
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吓得何神婆一个激灵,想说些什么,余铭已经拿过放在桌上小碗里的佛珠数了数。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还有一颗呢?”
何神婆下意识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畏畏缩缩的,不是他。
余铭在房间里找了几遍,始终没有找到,膝盖位置也变得灰扑扑。
他拧着眉,最后留下一张陆仁嘉的名片。“找到了打上面的电话。”
傅瑾年推着傅司慕站在边上,看到他出来后问道。“阿铭,你要回去了吗?”
“嗯。”
傅瑾年又想到什么。“真人秀暂停了,那这个起诉是不是也可以取消了?”
“我心里有数。”
傅司慕突然开了口。“没删减的给我一份。”
余铭没有吭声。
傅司慕冷笑,“游戏不如不公测,留着这个我还嫌晦气。”
两人视线交汇,谁也不认输,傅瑾年连忙挤在两个人中间。
“好了好了,他也不会想看到你们吵来吵去的,何必呢,大家各退一步。”
余铭微微颔首,“内测那个号给我。”
余淮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后,傅瑾年叹气。“世事难料啊。”
他就吃个席的功夫,人就没了……
他的水果,也没了呜呜。
天边乌云滚滚,又有了要下雪的趋势。
接完电话后,见他神色不好,傅瑾年问道,“谁啊?”
“江湖骗子,专骗有退休金的大户。”
“……”
看来是家里的老顽童,又碰上什么大师了。
傅家欢声笑语一片。
客厅沙发坐了一个神采飞扬的男人。
傅瑾年推着傅司慕进去的时候,客厅的温度都好像冷了几度。
傅司慕的余光扫过那个男人,在他腿上顿了顿。
那里,有小小的一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