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公主府这边,
正在午睡的赵蓉,忽的被噩梦惊醒。
她一头冷汗的坐起身后,摸着脖子上尚隐约可见的掐痕,满脸的心有余悸。
旋即,她气恼的骂道:“姜展宏你个无耻狂徒!你竟胆敢掐本公主?你可知谋害当朝公主该当何罪吗?!”
她正骂着,又干呕了起来。
她遂拍着肚子斥喝:“怎么?你个小孽障,是听不得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爹被骂吗?这就又帮着他折腾本公主!”
转而,她不禁悲从中来,啜泣着诉道:“姜展宏,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本公主?怎么可以……本公主好容易对你心有所悦……你却这么对本公主……你好狠的心,你居然为了那个贱婢掐本公主……还说那么伤人的话……说什么有的是女人为你生孩子……好,那既如此,你去找别的女人啊!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欺辱本公主,以至于,让这个小孽障投到本公主的腹中,令本公主饱受苦楚……你既舍不掉那个贱婢,那又为何不与本公主和离呢?”
说到此,她又感不甘,抬起头恨声道:“姜展宏,你想享齐人之福,本公主可以成全你。可你为什么非要那个贱婢?!哼,你既不遂本公主的愿,本公主也断不会让你如意!”
语落,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拥住被子哭得像个孩子。
良久,但听一记开门声。
只见耿从,端着安胎药走进来执礼尊了声:“公主……”
赵蓉当即将脸转至床内侧,语带希冀的冒出一问:“是驸马来了吗?”
跟着,她又作嗔恼状的甩出一句:“哼,本公主不想见他!叫他走!”
见此,耿从先是莫奈何的微作摇头状。
而后,他恭敬且小心的上前禀道:“回公主,还未接到驸马爷回京的消息,奴才是来伺候公主用安胎药的……”
还不待其话音落,就听赵蓉羞恼的一声吼:“滚!”
耿从赶紧躬身后退着应:“是是是……公主息怒,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退出房间后,耿从在摇头一叹后,忍不住嘀咕道:“唉呀,这蓉公主的脾气怎么愈发的急燥了呢?说发作就发作,阴晴不定,难怪驸马爷会偏宠小敏姐……小敏姐多讨喜啊……不过,都说有身孕的就会脾气不好……也不知道,小敏姐以后若有身孕了,会不会也这样……诶,说起来,她都跟着驸马爷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直没见她有孕呢?记得以前有位嬷嬷曾说她是个好生养的咧……”
就在他念念叨叨之际,只见一名小内侍走来喊了他一声:“小耿哥……”
耿从回神后,应声问:“诶,小伍,那事可办妥了?”
小伍点点头,四下里张望了后,从袖中取出一块腰牌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喏,帮你弄好了……”
耿从遂快速的接过腰牌收入袖中后,摸出锭银子塞进小伍的手里,道了声谢:“辛苦你了,这个给你拿去喝酒……”
小伍开心的收下银子后,又作皱眉状的道:“腰牌是可以重新弄,可上面有与我们姓名相应的编号。捡到的人要只是拿去冒充,也就罢了,但万一徐总管查问起来,你还是会被问责的呀……”
想到此,耿从一脸苦相的道:“东窗事发是早晚的事,我呀~也就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随即,他提醒道:“那个,我还得去把公主的安胎药温一温,你也赶紧回宫,以免惹人嫌疑……”
小伍遂点头而去,耿从则叹着气往厨房走去。
……
再说赖家这边,
薛燕琼正准备要外出,刚到大厅,却见有仆人来通报:“夫人,那位顾家少爷来了……说是来应试,要暂住……”
闻报,薛燕琼先是一蹙眉,随即付之一声嗤笑。
同时,也要外出的柳冬生途经大厅。
听到仆从的通报后,他鄙夷的冒出一句:“这个顾仁晏还有脸来啊?!”
薛燕琼则走至八仙桌旁坐下后,吩咐仆从:“那就请进来吧……”
仆人应声后,便转身出去了。
柳冬生忍不住道:“燕琼姐,就这种小人,还让他登堂入室?还要容他暂住?”
薛燕琼勾唇道:“诶~人家好歹是婆母的子侄,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了,他是来应试的。能不能考得中,是他的造化。若因我们为难了他,致使他有所耽误,哦哟~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说话间,仆人已引领着顾仁晏走进厅来。
来至近前,顾仁晏分别向薛燕琼和柳冬生见礼道:“表嫂安好,柳兄,别来无恙……”
观其面容,嘴歪倒是已痊愈,可看他笑时还是显得有些僵硬。
柳冬生不屑理会他,向薛燕琼一礼道:“燕琼姐,冬生有些事要外出,失陪。”说罢,即转身出了大厅。
这时,有丫鬟端来了茶点。
薛燕琼遂抬手往旁边的座位一挥道:“坐吧……”
顾仁晏欠身应了声:“诶,谢表嫂”后,走去落了座。
在他轻呷了一口茶后,询问薛燕琼:“啊,对了,怎不见堂姑妈和表哥,以及另一位表嫂啊?”
薛燕琼边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边回应:“噢,婆母和蕴仪姐带着楷儿、婵儿去铁塔寺了。至于布衣嘛~帮淳郡王做事去了……”
顾仁晏听后,僵硬的笑笑后,道了一句:“表哥还真是闲不下来啊……”
随后,他微一欠身道:“仁晏此来应试,又要打扰了……”
薛燕琼抬手抚鬓,轻蔑一笑道:“呵,你是婆母的子侄嘛,来小住而已,算什么打扰呢……”
说着,她吩咐丫鬟道:“好生收拾客房,务必让顾少爷住得舒服些,人家可是来鱼跃龙门的……”
顾仁晏自是听出薛燕琼语含嘲讽,但脸皮甚厚的他,面上仍是保持着笑容,心里则狠狠腹诽:“哼~你且笑吧!待我高中了之后,赖布衣虽为钦天监,见了我还得向我弯腰呢……”
薛燕琼对于他这种肚里计较之徒亦是鄙夷得很,几不可闻的嗤笑了一声后,起身撂下一句:“那你自便吧……”便径直出了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