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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前行,车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却怎么也带不走那一丝压抑。

路面坑洼不平,车辆时不时颠簸,让车内的刁银婷有些心烦意乱。

刁银婷侧头望向一边闭目养神的陆江河,眉宇间难掩困惑。

“陆县长,就这样放过艾长猛了?他明明有问题。”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打破车内的沉默。

陆江河原本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副驾驶座上的刁银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冷峻。

“放他?自然不能。但我们现在要的,是欠薪的事件得到妥善解决,让百姓安心,其他的,秋后算账也不晚。”

说到这里,他再次闭上眼帘,仿佛刚才的交谈未曾发生,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思之中。

车内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偶尔的颠簸。

车子在明阳县委办公楼前停下,陆江河和刁银婷一前一后走下车。

还没等他们迈上台阶,就见罗晓明匆匆忙忙从楼里跑了下来。

“陆县长,刁助理,你俩可算回来了!书记和县长那边,还等着你俩开会呢!”罗晓明语气急促,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刁银婷微微一愣,面露疑惑之色,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会议有些意外。

陆江河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三人一前两后,快步走进了县委大楼。

会议室设在三楼,此刻,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高厚德和陈玉良等人早已落座,还有其余几个副县长,都是小组成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

“陆县长,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高厚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陆江河和刁银婷在空位上坐下,面对高厚德的质问,陆江河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去了一趟永安,了解了一下情况。”

“了解情况?自己一个人?”坐在高厚德身旁的李玉琴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一丝阴阳。

陆江河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高厚德的脸上,淡淡地说道。

“我去见了艾长猛,了解了一下教师工资拖欠的具体情况。”

“哦?那你了解到什么情况了?”高厚德不动声色地问道,眼神却锐利如刀。

“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已经给他下了通牒,一周时间之内,必须解决教师欠薪的问题。”

陆江河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胡闹!”高厚德猛的拍了下桌子,吓得几个离得近的人猛然之间打了个哆嗦。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高厚德和陆江河之间那股浓浓的火药味。

面对高厚德的气急败坏,陆江河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任凭狂风暴雨,也无法撼动分毫。

高厚德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随后又抿了一口。

“陆江河,你身为问题小组的领导,为什么擅自行动?”高厚德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茶水溅了旁边的人一身,却没人敢吭声。

“你这次行动,经过大家开会讨论了没有?”高厚德指着陆江河的鼻子,怒斥道,“你这是明显的想突出个人主义!”

陆江河面对高厚德的怒火,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高书记,严重了吧?”陆江河语气轻松,仿佛在聊家常一般,“我只是去暗访,了解下情况,又不是马上要对艾长猛采取什么措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最后落在高厚德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暗访嘛,不用带那么多人去吧?”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高厚德的霉头,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高厚德听了陆江河的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方才在气度上,陆江河似乎压过他一筹,作为县委一把手,他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陆县长,你有所不知啊。”高厚德换了一种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之前,我之所以不追究永安的教师欠薪问题,那是因为政府这边是有苦衷的啊。”

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光是永安,咱们全县的情况你也应该有所了解,戴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财政本来就困难,这笔欠薪,基层政府实在是无力偿还啊。”

“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暗访突袭,给当地政府施压,这会给地方造成特别不好的影响啊。”

高厚德语调诚恳,仿佛真的是在为永安的百姓着想。

陆江河不动声色地听着高厚德的解释,听他说完,不禁冷哼一声。

“财政困难?高书记,你怕不是艾长猛骗了吧?当地政府付不起教师工资,却能开得起最新款的奥迪汽车,养得起名贵的兰花,办公大厅和办公室摆放摆放的都是真皮沙发。”

“我知道。”高厚德又喝了一口茶水,放在一边,之后又拿起,喝了一口。

“你知道?”

陆江河一听,有些发懵。

一边陈玉良清了清嗓子说道:“关于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

陈玉良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看了看陆江河,缓缓开口。

“陆县长,您肯定明白,明阳作为国定贫困县,面临着诸多不易。”

“我们的地理位置偏僻,自然资源有限,加之交通不便,这些年来,经济发展的脚步始终蹒跚。”

“正因为这顶‘贫困’的帽子,不少投资商闻风而退,连实地考察的兴趣都欠缺,更别说投资了。”

陆江河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们采取了一个策略,”陈玉良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

“将办公环境稍作改善,用最新的车辆接送重要客人,这些表面上的光鲜,其实是为了吸引那些偶尔愿意踏入这片土地的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