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193年),大汉各地烽烟不绝,各地太守、刺史或州牧,互相攻伐,不断吞并地盘,俨然一副战国诸侯的态势。
各诸侯打的热闹,已无人去管被困于长安的皇帝了。
皇帝刘协如傀儡一般,被郭汜、李傕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刘和倒是有心再次起兵进京,攻打李傕、郭汜等人。
但刘和目前面临的问题也过多,刘和新招募的三万兵卒还未形成战力。
有经验的老兵虽有两万余人,但其中八千多人在雁门郡,防备西部鲜卑。四千余人在广阳的蓟城,防备公孙瓒,刘和真正能随时调动的,不过是赵云、徐晃、王凌的兵马,即便加上赵浮的后军和亲兵卫队,合计不过万人而已。
再者,刘和军去年征战频繁,队伍扩充过快,所积粮草早已消耗一空。
刘和又不肯如公孙瓒、袁绍一般,增加税赋甚至劫掠百姓口粮,所以只能节衣缩食度日,只能等到秋日田赋收取后,再行图谋。
不过,程昱倒是建议,说是米粮不如肉干,不如多准备些肉干,全军便有充足的粮草了。
刘和不肯,幽州的牛羊马匹都是珍贵的生产资料,是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基础,若是目前竭泽而渔,日后幽州也会像青州一般,人烟凋敝,白骨于野的。
程昱神神秘秘的建议,代郡还有大量的贼寇及鲜卑俘虏,可将这些俘虏宰杀,取其臀部、腿部等肉,多加盐巴、香料后煮透,晒干后与牛肉无异,可充作军粮肉干。
程昱这一建议,可把刘和吓了一跳,刘和也知道,历史上的程昱,可是被称之为汉末‘三毒士’之一的。
其原因,就是供给曹操的肉干军粮中,掺杂了大量的人肉制成的肉干。
刘和可不想搞这缺德的事情,刘和严厉的警告程昱,不可违背伦理道德,决不能以人肉为食,程昱这才作罢。
刘和面临诸多问题,无法阻止大军进入长安,营救皇帝。
刘和只能期盼着,今年能有个丰收年,这样入秋收到的粮草能多一些。
可天不遂人愿,入夏以来,天气干燥,连续两个月没有降雨了。
地里刚种下的五谷,有的蔫了吧唧半死不活,有的甚至连土都没有破。
幽州百姓被公孙瓒掠夺数年,且其中有很多是新安置流民,家中也没有多少存粮,都指望着秋收后能存些余粮。
但看这干旱的情况,秋天虽不至于绝收,但产量绝对会大打折扣。
其实,不但幽州出现旱灾,冀州、并州、凉州、青州、司隶、兖州、徐州、豫州等地,亦是出现旱灾。
而南方的荆州、扬州、交州等地区,确实出现了涝灾。
大汉境内生灵涂炭,各地诸侯为了维系庞大的军队,对百姓巧取豪夺,致使大量百姓撇家舍业,成为流民。
这两年,刘和的仁义之名传遍大汉。
百姓受难后,首选便是去幽州、益州等大汉边陲之地。
这次更是有大量的百姓选择往幽州避难,其人数竟达到二三十万人。
幽州本就无多少余粮,此时大量流民涌入,需要大量粮食进行安置。
刘和不得不调用军粮库,将不多的军粮拿出半数,用以安置百姓。
如此一来,本就缺粮的刘和更加窘迫了。
若不是鲜于辅、田畴、魏攸等幽州官员奔走运作,幽州各大世族慷慨解囊,捐赠了不少粮草帮助刘和,刘和军中早就断粮了。
但即便如此,刘和的存粮也只剩下四十万石。
四十万的粮食,要供给雁门郡田豫军约有两万人,广阳郡张合军四千人,以及代郡万余老兵、三万新兵。
这点粮食远远不够。
在汉代,每名兵卒每日需要口粮2-3斤,战马一日要食三斤菽豆、一束干草。
四十万石的粮草看起来挺多,但要让全军敞开来迟,不到两个月便能消耗干净。
即便全军缩减口粮,这四十万石粮食,最多也不过支撑三个月而已。
而现在才四月初夏,粮种才播种不久,距离秋收还有五六个月的时间。
届时若是粮草耗尽,军队便有自溃哗变的风险。
粮草的事情,可把刘和急坏了。
刘和忙召集众臣,商量对策。
程昱率先安抚刘和:
“主公莫慌,目前大部分流民已经安置妥当,各郡县富庶的大户,亦有捐赠粮草相助,流民这方面,已经不需要主公多少粮草了。即便主公粮草不济,还有昱所说之法···”
“仲德且住,此法有损仁德,万不可再提。”
不等程昱说完,刘和急忙打断了程昱。
见刘和还是不准,程昱也不再强说,只是小声嘀咕道:
“损仁德而不损仲德,何乐而不为····”
田丰正直,决不允许幽州残害百姓,田丰梗着脖子说道:
“主公您仁义无双,万不能行使程太守之法。粮草之事,我等再想想办法,臣愿再次游说幽州各大世家,让其再捐献些粮草出来。”
幽州缺粮,田丰在第一时间便将家中所有钱财捐赠出去,并积极说服幽州世家大族,捐献粮草,帮助刘和渡过难关。
然而幽州的世家大族,已经捐赠过几次粮草了,再找他们要粮,怕是也拿出不多少粮草。
刘和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说道:
“杯水车薪啊,元皓尽力而为吧。”
毛玠见程昱、田丰二人的主意没被刘和采纳,便起身说道:
“主公,我军与中部鲜卑是盟友关系,去年我军接连击败步度根,帮助轲比能站稳了脚跟。作为盟友,轲比能理应给些牛羊支援我军,臣建议派使臣,去跟轲比能单于进行交涉。”
不等刘和思考毛玠计策是否可行,刘集起身说道:
“毛典农此计也不妥,臣进来去过中部鲜卑,草原去年暴风雪,冻死大批牛羊,如春以来,又逢大旱,牛羊又饿死一批。如今鲜卑人也开始掘草煮食了,轲比能单于也在为粮草之事发愁,还预备向幽州借些粮草。”
刘和叹了口气,幽州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什么粮草支援轲比能。
众人见程昱、田丰、毛玠三大谋士,计策都无法解决缺粮之事,其余文臣武将,更是没有好办法,只能沉默不语。
刘和连连叹气,一时也没了主意。、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直未曾说话的郭嘉,慢悠悠的站起身,自信的说道:
“主公,粮草之事也不难,嘉有数百万石粮草,愿献给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