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霄难以置信。
重复的问叶晓晓确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我确定。爷爷，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但我有些事要做完，才肯放心离开。许灵薇身上有很多问题，我还没弄明白。”
叶晓晓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跟顾振霄坦诚一切。
她选择赌一次。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薇薇一个人的主意？那臭小子被她算计了？也怪我，一直没给她找个婆家……”
顾振霄也是阅历丰富，叶晓晓一句话，他便懂了她的意思。
“丫头，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最后能给她一丝体面。”
“我答应你。”
叶晓晓没想到，相比顾薄臻的拎不清，顾振霄倒是个明事理的人。
两人算是谈妥，顾振霄让人送他回自己老宅。
本家那边，他最近一个月不准备过去。
“丫头，有空回来看看爷爷，爷爷是真心喜欢你。”
上车后，顾振霄真心诚意跟叶晓晓说。
“好的。”
叶晓晓懂得，顾振霄大晚上来这里，其实是为她抱不平，甚至是为她撑腰。
他一直对她这么好。
她很感激。
顾振霄的车子远去后。
叶晓晓没有上楼，仅仅是在一楼找个房间睡下了。
她以前没发现，自己的容忍能力这么强。
从前的她，可过不得这样的日子。
“薄臻哥，你真的不留下来陪我吗？”
二楼，客房里面。
许灵薇拉着顾薄臻的手，想挽留他。
“我以前认错你，是我眼瞎。从今以后，你得到你想要的就行，别招惹我！”
顾薄臻甩开她，毅然决然离开。
她刚才上楼差点摔倒，他能扶着她，算是对她最后的照顾。
“你别忘了，叶晓晓不可能原谅你，你以为从我这出去，她就会理你吗？”
许灵薇恼火，她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暴露自己真性子。
可尽管她软的硬的都来了，顾薄臻还是走了。
他到楼下，去找叶晓晓的身影。
最后停在一楼的一个客房门口。
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没脸见她。
叶晓晓察觉到门口有人，见对方犹豫着，猜测到是顾薄臻。
她没开门，更没说话。
她之所以要留下来，可不是照顾许灵薇。
她是要揭开她所有伪装，再狠狠打她脸，为自己和方宏报仇后，再走。
她本来不确定许灵薇的怀孕是假的。
偏偏她太心急。
短短三天，竟然去伪造怀孕证明。
她提前咨询过医生，同房后三天，受精卵还没形成，甚至刚刚形成，压根不可能查出怀孕。
但许灵薇太心急了。
生怕出变故，竟然直接造假。
也正是回来后，坚定她的怀孕是假。
她才跟顾振霄说要留下来。
“顾总，夜深了，你回她身边去吧。”
叶晓晓见顾薄臻一直不走，她最终开口。
顾薄臻张了张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叶晓晓的“顾总”二字，将他推得远远的。
“叶晓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曾经的你，爱的到底是我顾薄臻本人，还是我的其他？”
顾薄臻转身走了，但他又回来了。
他们都清楚，明天会去办理离婚。
离婚前，他必须弄清楚这件事。
“顾总什么意思？难不成，您出轨了，还想将所有错误推到我身上？你是想说，我当初是图你的身份地位和权势？”
叶晓晓失声想笑。
“我的眼睛！”
顾薄臻一拳头，轻砸到房门上。
他面上撕裂。
“叶晓晓，你之所以跟方宏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他那张脸像极了那个人吗？那我呢？死心塌地嫁给我，图的不是那个人的眼睛？”
顾薄臻多年前跟父母一起出了车祸。
在那场车祸里，他父母双亡。
他活下来了。
因为车祸，他的眼睛被利刃所伤。
后来，是方家澄把自己的眼睛捐献给他，他才能重见光明。
而方家澄不是别人，正是叶晓晓的前男友，方宏亲哥哥！
“那个人？”
叶晓晓觉得顾薄臻莫名其妙，她把门打开。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真不知道？我眼眶里，这双眼睛是方家澄的？”
顾薄臻一直认为，叶晓晓当初答应顾振霄跟他相亲，且仅仅见了一面后，她坚定不移的要嫁给自己。
为的，只是他眼眶里她前男友的这双眼睛。
因为方家澄死了。
她难以接受。
有朝一日发现方家澄的眼睛受捐者，她将对方家澄的所有感情嫁接到自己身上。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看来，要么是他误会了叶晓晓。
要么是她在演戏！
“家澄哥哥？”
叶晓晓跟方家澄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但有一年，方家澄突然失踪了，他走前，没留下一句话。
叶晓晓至今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当初又是为什么离开她家乡。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跟家澄哥哥有什么关系？”
叶晓晓能看得出来，顾薄臻此刻情绪有些失控。
可她不明白。
“你继续装！”
顾薄臻看着叶晓晓清澈的眸子，他不信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会不知道对方生死，他转身走了。
这一夜，他没留在家。
叶晓晓看着顾薄臻离开的背影，脑海里面闪过方家澄的脸，又想起方宏，直觉告诉她，他们一定有某种联系。
她打电话给方宏，问他是否认识方家澄。
方宏说，方家澄是他哥哥。
而他哥哥，早在多年前去世。
得知方家澄早就离世，叶晓晓刚从震惊中回来，又有点恍惚。
多年前失踪的人，竟然早就不在人世。
方宏也不知道方家澄临死前签过遗体捐献文件。
他更不知道，阴差阳错之际，顾薄臻得到了他的捐献。
所以叶晓晓也不知道方家澄捐过眼睛。
对于顾薄臻说的眼睛，她很懵。
叶晓晓从不知道顾薄臻曾经出过车祸，且双目失明过，结婚多年，没人告诉过她。
她没法联想到他的眼睛是方家澄的。
顾氏大厦里。
顾薄臻一直待在办公室没出去。
整整一个晚上。
他就这么坐在电脑前，看着当初在婚前让人调查的关于叶晓晓的资料。
次日一早。
“薄臻，救哥们一命！”
蔺不倦明显也一夜未睡。
他声音染了沧桑。
“我的命也快被折腾得不行。”
顾薄臻自嘲。
“我家老太太逼我跟孜孜分手，你有什么办法吗？”
蔺不倦是真不想分手。
他以前谈过不少女朋友，但从没认真。
对于徐孜孜，他就认真了，还一心想跟她结婚。
“让她怀孕，给你生一儿半女，你家老太太就会没辙。”
顾薄臻有点哀怨，他明显是把许灵薇的计策借给蔺不倦用。
“有用吗？我家老太太跟你爷爷一样，可都是软硬不吃的，我怕弄巧成拙。”
蔺不倦动心了，顾薄臻的办法，也许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有用，我爷爷同意许灵薇生下那个孩子。以我的悲惨经历给你借鉴，你要怎么谢我？”
顾薄臻继续自嘲。
“那惨了，嫂子不好过，孜孜也会迁怒于我，今晚我们这个孩子看来生不出来……”
蔺不倦开玩笑，闷声笑出来。
“我帮了你，你也帮帮我？我实在不想跟她离婚，你给我支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