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说这么多，他是故意刺激叶晓晓。
他想逼叶晓晓否认，想她告诉他，她压根不爱顾薄臻。
他更想听叶晓晓亲口告诉他，她来这里不是担心顾薄臻，是在乎他哥哥死亡真相。
“我不……”
叶晓晓听着方宏的质问，第一反应是想否认。
脑海里面，顾薄臻方才亲吻她的画面不期然闪现。
她痛苦闭上眼睛。
“随便你们吧，你们自己闹去。”
叶晓晓实在觉得累，她转身要离开。
“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哥哥死亡的真相吗？万一哥哥真是顾薄臻或者顾振霄害死的，你想好怎么面对？”
方宏这两年查了很多资料。
全眼移植手术目前全世界成功的案例也只有一例。
而在那场手术里，光是参与手术的医生都有一百多人，里面涉及各个方面的专家。
若不是提前做了很多准备，怎么可能哥哥一死顾薄臻便接受了他的眼睛？
若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顾薄臻怎么可能在接受哥哥眼睛后恢复得这么好？
全世界唯一案例里，那个受捐者也只是让眼睛在眼眶存活下去而已，视力并没有恢复。
而顾薄臻看上去跟常人无异，视力更是一丝一毫都没受影响。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那么大的一场手术，本该成为世界知名案例，可这么多年，外界竟然一条报道都没有，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顾薄臻的眼睛曾动过那么大的手术，叶姐，你不觉得很奇怪？”
方宏笃定自己这个警没报错。
他这两年试图去找过当年给顾薄臻做手术的医生，但一百多人里，至今每一个人回应过他。
对于顾薄臻的那场手术，更是没人提过。
“我认识顾薄臻的时候，他的手术早就做完，如果你想从我嘴里问出点什么，你找错人了。”
叶晓晓心惊，可面上还保持着镇定。
她没有回头，直直朝徐良的方向走去。
方宏的那些问题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徐良或许知道些许。
“叶姐，如果你担心顾薄臻出事，可以来找我，你若开口，我可以不追究。”
方宏看着叶晓晓的背影坚决来，他下车朝她喊。
他报警的目的，不全是为了真相。
他为的，是对付顾薄臻，逼迫叶晓晓成为他的女朋友。
叶晓晓自然知道方宏言下之意，她依然没理会。
徐良看到叶晓晓回来，才知道她刚才去找了方宏。
见她安全回来，他神色紧张。
“夫人，以后你要跟方宏保持距离，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不要太相信他。”
徐良这两年也从方宏经纪人那边听到很多他的新闻。
对于现在的方宏，他是嗤之以鼻，很不屑的。
一边靠着顾薄臻拿顶级资源，一边背刺顾薄臻，不忠不义，存粹是个人渣。
“看来，这两年，你们不仅监视了我，也在密切关注他。”
叶晓晓见徐良没有否认，她淡淡开口。
“徐良，你跟在顾薄臻身边的时间最久，能告诉我，顾薄臻的手术有问题吗？他或者爷爷，跟方家澄的车祸有没有直接联系？”
叶晓晓问出这句话，浑身血液都快凝滞。
她呼吸提到胸口，大口喘气都不敢。
“夫人，顾总当年的那场手术绝对没有问题，至于那个人的车祸，我也不清楚。”
徐良说的是真话。
“如果说如今还有谁最清楚当年的事情，那一定是顾总曾经的朋友林恬儿。”
“林恬儿？”
叶晓晓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想了想，她想起来，两年前她曾给顾薄臻打过电话。
后来她跟顾薄臻闹掰，也就没再听过她的名字。
“是的，当年顾总出事，都是她陪着顾总，照顾顾总，顾总能从当年那件事走出来，也都是靠……”
徐良淡淡陈述，回忆着，注意到叶晓晓的脸色很微妙。
他干咳一声，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那能找到她吗？如果有她出面，你们顾总应该会洗清嫌疑。”
叶晓晓觉得自己简直多管闲事，顾薄臻跟林恬儿关系非比寻常，他出事，林恬儿自然会帮。
“顾总进去前让我给林小姐打过电话，因为有时差，林小姐目前没接我的电话，等几个小时我再试试。”
徐良觉得事情好像闹大了。
他替顾薄臻紧张。
“夫人，顾总跟林小姐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在顾总眼里心里，您才是最重要的。”
徐良不希望顾薄臻跟叶晓晓好不容易有点长进的关系，因为林恬儿再度退回去。
他是巴不得顾薄臻早点过上幸福的生活。
“你不用跟我说那些，我回家还有事，你陪着你们顾总。”
叶晓晓见顾薄臻自己心里有谱，进去接受审问前还知道让徐良通知林恬儿，她转身便走。
徐良担心叶晓晓，可分不开身，只能任由她离开。
叶晓晓离开不久，顾薄臻被放出来。
“她呢？”
顾薄臻随着律师一道出来，他左右看了看，问徐良。
“夫人已经回家了，顾总放心，我派了人保护。”
“方宏走了吗？”
顾薄臻瞥到方宏的车子还在门口，他走上前敲门。
车门半晌没开。
驾驶室也没人。
“夫人走了多久？”
顾薄臻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不到一个小时。”
徐良也看出来不对劲，他立刻给自己人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
“薄臻，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出了纰漏，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叶晓晓！”
徐良慌了，对顾薄臻的称呼也从“顾总”变成名字。
“他真该死！”
顾薄臻早该想到方宏不可能是为了等他才守在门口，他钻进旁边停着的车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给兰美株打去电话。
兰美株在睡觉，没接。
顾薄臻不抱希望的打给叶晓晓。
就在他快要暴躁之际，叶晓晓接了他的电话。
“你出来了？”
叶晓晓的声音染了丝关心，尽管那丝关心所剩不多。
“你在哪？方宏有没有找你麻烦？”
顾薄臻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染了害怕。
“在楼下，马上到家。他想我主动找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叶晓晓没想到，顾薄臻的号码，这么多年来，明明从未刻意去记，却还是一眼便认出。
大脑也知道要挂掉他的号码，不要接他电话。
可手指不听使唤还是按了接听。
叶晓晓为自己的行为很苦恼。
“顾薄臻，以后不要再找我了，谢谢你还关心我，我们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