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架飞往光辉城以南方向的隐形运输机中,拓跋茕正将军情处提供的薛暮青生平读给艾晚心听。
“薛暮青,16岁考入海军军官学校,18岁获准进入虎鲨营接受特训,2年后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并进入海军服役。”
“随后,薛暮青在海军工程技术兵团、海军参谋部先后服役8年,因在黑月反恐战争中表现卓着,被提拔为上校。”
“之后,他又参加了贫瘠岛战役、瘟疫港战役,36岁时被提拔为准将,是当时三军年纪最轻的将官。”
简怀熙点头附和:“是的将军,我以前也经常听到关于薛暮青的传说,说他作战风格极其果断、强硬、狠辣,打起仗从来不管战损比,但因为承诺每牺牲一名士兵,就要五个武装分子陪葬,反倒在海军内部获得了极高的赞誉。”
“不过...”简怀熙顿了顿道,“薛暮青只听从原来的军部最高长官命令,我们私底下都说,他是当时军部养的一头逮谁咬谁的恶狼。”
“为什么只听原来的军部最高长官命令,他们有交情吗?”艾晚心好奇道。
“将军,具体的原因没人知道,不过大家猜测,是因为当时的军部最高长官杨司令是薛暮青读书时,海军军官学校的校长,因为薛暮青天生重瞳,照理说是通不过体检的,是杨司令,当时还是杨校长,力排众议保他入学,后来又一路护航,一力将他提拔上来的。”
“杨司令?”艾晚心耳尖微微一动,追问了一句,“这么巧也姓杨啊?”
其实杨是大姓,但艾晚心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薛暮青派人去科学院翻找杨济慈院士实验室的事,所以对这个姓有些敏感,不由多问一句。
简怀熙问道:“将军,谁也姓杨了?”
拓跋茕忽道:“杨济慈是杨崇章司令的妹妹。”
艾晚心眨了眨眼睛,竟然是这样吗?
裴骏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时杨院士在枫城失去联系,他们会把贺队长派去枫城找人,还会让——”
他看了茕一眼,“你带着杨语秋去枫城。”
虽说杨济慈本身也是顶尖的科学家,但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在,又怎么可能拜托军方来找人,还把当时军中个人能力最强的贺旸派来了。
一旁正襟危坐的齐通天内心狂吼,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杨语秋会坐贺司令的车来营部,怪不得她和贺队长会早就认识,那什么家里给挑的儿媳妇的事不会是真的吧?毕竟这个家世真的很登对啊!
可是现在贺队长明显是和将军在一起了,啊,这是什么天降打败竹马的悲剧啊。
一方面他觉得没有人能不爱上他们将军,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竹马没能终成眷属,给他难受得抓心挠肝的,他现在只恨江宝塔不在旁边,不能好好倾诉一下这满腔的感慨。
想到江宝塔,他又想起他江哥被将军调去护卫军当了中队长,临时接管了韩策的职务,这一下相当于连升两级,而韩策直接被提拔为了基地执行官,跟着他们将军这晋升速度,真跟坐了火箭一样,自己这趟来,可不能把心思放歪了。
这边齐通天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另一边简怀熙不解地问道:“啊?什么意思?”
艾晚心简要地说:“杨司令的妹妹是科学院的天体物理学家,洪水爆发时她带着学生来了枫城,结果被困在山中,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贺旸受托来枫城寻找她的下落,现在想来,应该受的是当时军部最高长官杨崇章司令之托。”
简怀熙还是有些迷茫,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转到了杨司令的妹妹身上,他猜测道:“将军你的意思是,贺旸救了杨司令的妹妹,可能可以和薛暮青卖个人情吗?”
艾晚心摇摇头:“杨院士在枫城过世了,而且,我也不认为薛暮青会买什么人情。”
简怀熙再度陷入迷茫:“所以只是因为忽然联想到了这件事吗?”
艾晚心沉吟片刻,道:“是忽然联想到的,但也不能说全无关联。”
她看向茕:“阿茕,帮我接薛暮青,我有话要跟他说。”
简怀熙缓缓睁大了眼睛,脑海里差点要叫破音,这是可以的吗?战前和敌军将领通话这是可以的吗我的小祖宗啊?!
他的视线刷地扫过沉默地靠坐在座椅上,双手随意交叉在身前,眼眸冰冷的殷宴寒,站在艾晚心身后,弯腰将手臂撑在她的椅背上,兴致勃勃的裴骏霖,和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开始接入保密通讯的拓跋茕。
你们倒是劝一下啊!
殷宴寒被简怀熙灼热的视线给骚扰到了,干脆闭上了眼睛。
没有等待太久,薛暮青的半身投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那双泛着淡紫色光晕的重瞳漠然地看向艾晚心,唇角向下一动不动,看起来一点要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在议政厅的时候也是,艾晚心就站在大厅的中央,议长的金色坐席之前,可薛暮青就仿佛完全没看到她一样。
艾晚心没有跟他较劲,微笑道:“薛将军,又见面了。”
薛暮青冷声道:“如果你强行接入我方通讯,不是为了归还我要的东西,那今天,我便会再攻下一座基地,作为对你无礼行为的惩罚。”
艾晚心丝毫没有被他的恐吓吓到,她泰然自若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东西,但我确实有你想要的东西。”
简怀熙和齐通天一脑门子雾水,这是在打什么谜语,还是暗号吗?
薛暮青眉峰微微一动,没有立刻接话。
他在评估艾晚心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半晌,薛暮青冷笑一声:“黄毛丫头,也敢在我面前玩花样。”
说罢就要抬手切断通讯。
“科学院。”
简单的三个字打断了薛暮青想要切断通讯的动作,他那双诡异的重瞳倏地缩小又恢复原样,薛暮青收回手,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艾晚心好整以暇地说:“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