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芷嫣仰头看李闻瑾,巴掌大的小脸被光线照的格外好看,尤其是那双眸子,跟一直被精心温养的暖玉一样,明亮温暖。
他喉结上下一动,飞快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低头在她唇角偷了了一吻。
她笑的狡黠。
“我们小殿下这么感动啊,看来在以前,小殿下一直以为我是个弱不禁风谁都能来踩一脚的人呢。”
【其实我是个小怪物来着,这些年试图欺负我的,明面上我无法反击,背地里可把他们给整的不行呢。】
她眉眼间皆是得意,看着不仅没惹人厌,甚至给人一种骄矜的感觉。
就像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在家人的庇护下,张扬的迈出步伐。
李闻瑾喟叹。
“也不至于觉得你弱不禁风,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的你,跑起来都不够稳当,就可以操着小奶音说药方的样子,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在长大后被人处处制掣。”
“但我太在乎你了,只要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事,我总是觉得不放心,总是觉得害怕。”
这番话让许芷嫣感到意外。
她站到他对面,踮起脚尖,双臂松散的圈在他的脖颈上,一双晶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
“你这是过度保护,我下个月起就跟你出门了,到时候在陌生的环境里,你岂不是要跟盯犯人一样盯着我啊。”
李闻瑾认真反驳。
“怎么会是盯犯人呢,你是我的未婚妻,我那叫保护你。”
“哦,意思还是会一直盯着我呗。”
许芷嫣嫌弃的撇撇嘴,李闻瑾大脑飞快的思考要说什么话才可以破解眼前的局面,但他还没想出个苗头时,她自己松了神色。
“算啦,看在你核心思想是保护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走吧,前面有家胭脂店,卖的胭脂颜色特别好看,这次上新我还没来得及来看看呢,今儿正好让你给我做个参谋。”
女子与男子的审美再相似也是有差异的,具体表现在对美的欣赏上。
许芷嫣不止要自己看着好看的胭脂,还想要李闻瑾看着也觉得好的胭脂,李闻瑾没意识到她这个想法,只是在到了胭脂店后,屏退介绍的店员,自己对着一排排的胭脂研究。
他想挑出最好看最适合自己的小未婚妻的颜色。
在看到摆在最边上的那一盒胭脂后,他眸色一亮,伸手去拿,却和另外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碰了个正着,他皱眉收手,抬眼看向手的主人。
他眼神锐利,被盯着看的张芮毓却不慌不忙的行礼。
“民女张芮毓,家父是当今右相,之前殿下与家父商量事情时,民女有幸见过一面,今日再见,实在有缘。”
她拿起那盒胭脂,放到他手上。
“殿下是来给许小姐买胭脂的吗?这盒胭脂确实适合许小姐。”
隔着一个货架听到动静的许芷嫣绕过货架而来,看到张芮毓很是意外。
【怎么会在这里碰见她啊。】
这是书上李闻瑾的正妻,从太子妃一路成为皇后,帝后感情,也一度成为一桩颂遍民间的美话。
当时许芷嫣自己也觉得这对夫妻是感情最和睦的帝后,但现在看到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在自己跟前,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们还是碰见了,爱情是最奇妙的事情,他们肯定很快就会相爱,然后和我解除婚约,把太子妃或者皇后的位置给心爱的人。】
她沮丧极了,觉得自己在这些年里沉溺在李闻瑾的呵护中,爱上他,是一件又甜蜜又难过的事情。
而李闻瑾本人要被她气笑了。
他把胭脂放下。
“这胭脂配不上囡囡,孤会找人给囡囡定制专属颜色。”
语罢,他上前牵过许芷嫣的手,放慢脚步拉着她一步步朝外走,她懵懵的看着他,下一秒意识到这样牵手太张扬了,小弧度的挣了挣手。
“这里人好多,闻瑾你先放开我。”
李闻瑾不仅不放,还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望过来的眼眸,带有几分偏执。
“为什么人多就不可以牵手?我们是堂堂正正,有圣旨在身的未婚夫妻,我们做什么样亲密的举动,都是正常的,不需要规避任何人。”
“还有,现在我的未婚妻吃醋了,我肯定得表现一下,讨讨她的欢心,要不然以后被翻旧账了,铁定得睡书房。”
他尾音落下的同时,快速凑近她,她没来得及躲避,耳垂被亲了个正着,“我有把你哄开心了吗?以后翻旧账,我会因为这点被赶出卧房去书房打地铺吗?”
说话间气息扑在耳朵上,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打了个战栗,反手把他推开。
“光天化日之下,你太猛浪啦!”
许芷嫣说完跑开,裙摆在跑动中微微扬起,最终消失在拐角。
李闻瑾眼中笑意越来越深厚,最终站在原地掩面笑出声。
就靠在拐角后的墙壁上的许芷嫣,被这笑声弄得又羞又恼,跺了跺脚,猛的拔高声音,“李闻瑾,还逛不逛街,买不买东西啦!”
“逛,买,走吧。”
……
玩了一天,许芷嫣也累了,回去后东西也没兴致再去翻看,直接仰面靠坐在院中秋千椅上,没多久,耳边传来脚步声,自己两边各坐下一个人。
偏头一看。
是大哥和二哥。
许砚鹤双手抬起交叠垫在脑后,轻松惬意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和殿下玩了一天了,是不是很开心?”
许砚南把她不规整的裙摆抚平,“但也别顾着开心,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些与皇室相处的道理,囡囡,别怪哥多话,哥也是担心你。”
许芷嫣确实没想过自己的两个哥哥会来跟自己说这些,她不由得坐直身体,双手乖巧的搁在膝盖上,“我准备好啦。”
许砚南失笑。
“你啊,从小到大都是乖的,但大哥有些时候,倒是希望你不要那么乖。你入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家多是薄情人,即使殿下如今很爱你,但哥害怕这份爱是有期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