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华藏月并肩看着许芷嫣和许砚卿离开的许砚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把许芷嫣失控一事告知于他。
“舅舅,我从来没见过囡囡那副样子,好像是她亲眼见证过什么可怖的事情留下了阴影,所以绝不容许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样。”
“可是能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担忧砚卿和小舅的安危?”
华藏月也觉得稀奇。
“确实,得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一直笑呵呵的姑娘崩溃成那样。”
“得好好查查了。”
调查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华藏月思索了一下,选择在许芷嫣院子里等她回来,等就等吧,偏偏天黑后他还不点灯,把回来后的许芷嫣吓一哆嗦。
“人吓人吓死人啊舅舅!”
许芷嫣捂着心口一蹦三米高。
华藏月随手点了一盏油灯,明亮的光线给了许芷嫣安全感,她熟练的给自己顺气,然后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期间还不忘抓一把干果塞给他,让他帮忙剥开。
他一边给她剥干果,一边单刀直入。
“为什么会觉得你小舅他们一定会出事?”
许芷嫣唰的一下站起来,声音拔的老高了,“舅舅你快呸呸呸几声,不吉利的话才不会成真!”
华藏月顺她的意呸了几声。
许芷嫣这才消停,重新坐下,【哎呀,今天失控了,得想想扯点什么话来把舅舅忽悠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做了噩梦,还是连续好多天,反复做一样的噩梦,我觉得太真实了,这才一直很害怕,住持的话让我觉得噩梦要成真了,这才更害怕。”
华藏月没想到她崩溃的原因这么简单。
“你呀,就是容易多思多虑。”
“今天你跟着你小哥去训练了,也看到你小哥有多厉害了,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的不是吗?”
今天看许砚卿训练,确实让许芷嫣安心了不少,就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跟许砚卿和华荀彧待在一起,直到他们要带队离开前,都和他们待在一起,这副黏糊样,让其他人一度很担心他们走后,她会太难过。
但许砚卿的想法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把许芷嫣悄悄拉到一边。
“听话,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
“好哦。”
她应的那么乖,再联想她这些日子确实没有动过偷跟的心思,也就放心了,但事实证明,这个心还是放的有点太早了,他死鱼眼看着躲在箱子里的许芷嫣。
“许!芷!嫣!”
许芷嫣讨好的嘿嘿一笑,慢吞吞的从箱子里爬出来。
“小哥你别生气嘛,我不是临时起意不懂事,我是思考了很久,觉得自己不来会后悔一辈子,这才跟来的,而且我现在可不是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了,我自保没有问题。”
“战场上不是开玩笑的,你现在觉得自己可以自保,到时候说不定压根做不到!”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也极有可能出事,更别说许芷嫣这个从小娇养的千金呢。
“反正我们现在离扬州府还不算远,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许芷嫣一听不乐意了,下意识要站起来,但蜷缩太久腿麻了,起到一半晃了一下跌坐在地,她顺势抱住许砚卿的大腿。
“我不回去!我跟着你不是想抗刀上前线,我是来做军医的,我的医术有目共睹,我研发的药,效果比其他人好上千万倍,我完全够格做军医!”
许砚卿当然知道许芷嫣的能力,他一直为此感到骄傲。
“囡囡,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我也一样!”
一样什么?
许砚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想说的是她也一样害怕他们受伤。
兄妹二人之间的氛围沉寂下来,最终是许砚卿先打破这个氛围,他上前抱住了她,声音微微发颤,“你呀。”
总是操心太多,从小到大都在操心生死,自己也是不争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优秀到让她认为他不需要操心。
许芷嫣不知道他心中是这么想的,她只当他同意了自己的随行。
“小哥我留下来了哦,我真的很有用的,你不要赶我走。”
他叹气。
“就算我今天把你送回去了,你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再跟上来,为了方便,身边必然不会带多少人,那样太危险,还不如就这样跟在我身边,但你跟我保证,你一定要听话。”
他边说边把妹妹拉起来。
她起身后跺了跺脚,把最后一点麻意驱散,就开始笑嘻嘻的攀着他的胳膊撒娇,专注的连华荀彧找过来了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被揪住耳朵。
“疼疼疼!”
“还知道疼啊,知道疼还敢偷偷摸摸钻进箱子跟过来,你也不怕我们路上遇到劫匪,他们把箱子给劫走!”
这话纯粹是吓唬小孩了。
毕竟没有劫匪敢劫军队的东西。
许芷嫣踮起脚尖拉近自己与华荀彧手的距离,试图以此减轻疼痛。
“小舅我就是担心你们,反正都跟到这里了,你就别把我送回去,就算把我送回去了,我也会再偷跑来的!”
她开始破罐子破摔。
华荀彧被气笑。
“好你个许小嫣,都开始威胁小舅了是吧,罚你今晚只能吃一个饼子。”
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她跟着了。
她高兴的不得了,“感谢小舅,小舅天底下第一好,那第一好的小舅可以先松手吗,我耳朵好痛哦。”
华荀彧把手松开时还顺便给她揉了一下。
“许小嫣,留下来很容易,只要我和你小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但我们可不保证家里会不会派人过来抓你啊。”
许芷嫣得意的摇摇头。
“不会派人来的,我留了信给娘亲,上面把什么都写的明明白白的,娘亲一看就知道我的决心,不会派人来做无用功的。”
“果然是有预谋的啊。”
华荀彧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一点都不怵,甚至催促着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自己则跟着许砚卿去挑一匹自己能坐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