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别说话,我听国家大事呢。”
刘光齐媳妇正说话,被刘海中打断。
刘光齐见自己老爹说自己媳妇儿,嘴里吃着饺子,头也不回道:“爸,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关心政治了。”
“你懂个屁。”刘海中小声说了一句。
刘海中平日里对刘光天兄弟俩动辄打骂,邻居们三天两头的听到两人惨叫,但对于老大刘光齐,却是从小惯着,舍不得说句重话。
“这叫山雨欲来风满楼,你没听最高指示啊,都一句顶一万句了,这是意有所指的知道吗。”
刘光天插了句嘴,“爸,您啊,不当领导真是可惜了,那是厂里的重大损失啊。”
二大妈没听出其中意思,还跟着嘿嘿一乐。
刘海中说道:“我跟你说,当年也就是我没文化,要不五八年一个大跳我就上去了,知道吗。”
“可不是嘛,当年领导啊,都找你爸谈话了,后来知道你爸是初小......”
“哎哎哎。”刘海中赶忙打断二大妈的话,“高小,高小!”
“对对对,高小,是高小文化,人家那个啊,是初中文化,后来,人家不就上去了嘛,你爸没上去。”二大妈解释道。
刘光齐嘿嘿乐了几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个啊,就叫做历史的幸运。”
就冲他这话,妥妥的白眼狼了。
刘光天两人也跟着笑出声。
要是他们俩敢这么说,指定得挨一顿皮带,可对于刘光齐,刘海中相当宠溺,尤其是儿媳妇儿还在。
所以,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忍了下来,“说什么呢你,有这么说你爸的嘛。”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对于刘海中的性子,他们太清楚了,官瘾相当的大。
......
此时,易中海家,人到齐后,互相拜了年,然后都坐着没动筷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等着别人先动呢。
何雨水坐在末位,有些不太高兴。
秦淮茹轻轻碰了碰她,小声道:“雨水,清河怎么没来?”
“谁知道啊,去喊他都不愿意来,说自己对付两口就成。”何雨水有些郁闷的回道。
虽然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但大家都在一张桌上,离得又不远,基本都听到了。
何雨柱见气氛沉默,赶紧打圆场,“行了,人家不来就不来了,清河家里又不缺什么,他不喜欢吃饺子,还能压着过来啊,都吃,赶紧吃,别凉了。”
桌上,不只有易中海聋老太太他们,贾家除了贾张氏,都来了。
李清河没猜错,易中海还真的把棒梗给叫来了,要不是贾张氏被抓了,估计也得来。
还好李清河没来,不然得膈应死。
聋老太太看了看易中海,又看了看棒梗,最后盯着面前的饺子没说话。
不知道这小易怎么想的,李清河跟贾家的关系他一清二楚,还想把双方都叫到一起吃饭,这是想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还是想打李清河的脸呢?
也难怪李清河不愿意来,按那臭小子的城府,早就猜到了是什么场面,能来就怪了。
此时,李清河已经吃完了饭,正倚靠在床上听收音机里的时事新闻,但他跟刘海中装模作样不同,能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还是来了啊。”
叹了口气,李清河点上支烟,静静的思考着。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来了,还是无法平静。
十年风暴,是整个国家的灾难,也是民族的灾难,持续整整十年,却使国家倒退了二十年。
而在这期间,其他国家却在迅猛发展,建起了一座座技术壁垒。
等风暴过去,国家想追赶上去,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还要受到各种限制与白眼,使整个民族自卑了几十年。
风暴期间,无数人才、教师被钉上了耻辱柱,孩子的教育也基本停滞。
李清河前世的父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能想象一个高中学历的人,真实的文化水平只有小学程度吗?
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真实的写照,大部分的孩子,都是上午学习,下午组织干活,就算是这样,上课也都人心惶惶,根本无心学习,有时候正在上课,外面枪声四起,老师组织学生赶紧回家避难。
外面的人也默契的停火,等孩子都走了,再继续打。
李清河现在无法改变这些,他只能尽力保护自己与自己在乎的人。
他知道这场风暴必须要爆发起来,因为这风暴是思想之争,也是道路之争。
关乎到这个国家到底谁做主,是无数的工人、农民做主,还是回到旧制度,地主、资本做主。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清河在冷清的家里有些无聊,起身出门。
虽然他对过年不是太在乎,但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还是有些触动的。
出了院子,在黑暗的角落将自行车放了出来,骑着回到机修厂宿舍。
梁拉娣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平日里,李清河总是乐呵呵的,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怎么大过年的反而不高兴了,本来她正带着几个孩子守岁呢,李清河却跑回来了。
而且,脸色也不好看。
李清河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你还想骗我。”
梁拉娣给了一个白眼,虽然跟李清河一起生活时间不长,但双方也十分了解了,她能看出自家汉子心情不好。
但他不想说,梁拉娣也就不再多问,静静的抱着他,给予安慰。
李清河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睡吧。”
梁拉娣感觉更不对了,李清河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
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晚上不回去了?”
“天亮了再说吧。”李清河闷闷的说了一句。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安静的抱着对方。
......
四合院中,何雨水吃完饭,看到李清河屋里已经黑了下来,嘀咕道:“怎么睡得这么早。”
大年三十,虽然不像后世那样凌晨才睡觉,但也没平常睡得那么晚。
不过她也没多想,进屋后将炉子烧的旺一些,就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