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尤师傅坐下,李清河看向何雨柱,“我这边有事,你先回去?”
“得,那你忙,我就先走了。”何雨柱也不是没有眼色的,看尤师傅样子就知道有事。
打了声招呼,就开门出去了。
待他走后,李清河将门关上,这才道:“尤师傅,有什么事就说吧。”
重重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
“尤师傅,不用想太多,我既然是厂里领导,工人同志有困难了,肯定是会帮你的。”李清河宽慰道。
尤师傅犹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说。
“来,抽根烟,不着急,放心,只要能帮上,我肯定不会拒绝的。”李清河递了根烟过去,坐到对面沙发。
这下,尤师傅眼睛红了,但是被他死死压住,带着呜咽道:“副部长,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大哥......大哥......得了重病,必须尽快手术,但是这边的医院没法治疗,说是要到大......大医院才行,可是......可......”
“您大哥得病了?什么病?”李清河皱眉问道。
“我也不太懂......就是什么骨头钙化,不赶紧治,会......会压迫神经什么的,导致脑液流出,人就没了,关键是还要九百块。
“我们哪拿得出这么多啊,两家掏空了家底,也没凑出来。”
尤师傅头发乱糟糟的,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压抑的哭声中,满是绝望。
这个时代,亲戚间的感情是很深的,不像后世,亲戚间关系淡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也不少,但大多数,还是很亲近的。
突如其来的噩耗,饶是尤师傅这个汉子,也哭的稀里哗啦。
但是让李清河不明白的是,尤师傅怎么会想到自己,这种事第一个想到了的不应该是厂长吗?
让厂里提供帮助,或者去找其他亲戚。
“尤师傅,先别急,仔细说说是什么情况,你大哥在哪。”
尤师傅深深叹了口气,“李副部长,其实这件事我不应该找你的,但是,实在没办法了,能想到的亲戚都找遍了,但是他们哪有什么余钱,只凑了一百多,而厂里,能给的帮助也不多,毕竟不是自己厂的员工,李厂长帮忙跟帝都的大医院打了招呼,把我大哥转过去先稳住病情,我大哥那边的厂,垫付了三百块的手术钱。
“但是还有很大的缺口,实在是没办法了,要是借不到钱,只能看着大哥瘫在床上,然后不知哪一天就死了。”
此时的尤师傅,看不到当初精神抖擞的样子,只是一个卑微的可怜人。
李清河给倒了杯水,“您先别伤心,说说还差多少。”
他不是烂好人发作,任何时候,病痛都是生命的最大威胁,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后世,都有不知多少因为费用放弃治疗的。
李清河不可能一个个的帮,他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实力。
但是现在人家已经求到头上了,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再说了,尤师傅跟他大哥都是工人,不怕欠钱不还。
这年头只要是工人,就没法当老赖,名声臭了可是寸步难行,在哪里都受到排挤,更何况还有单位在那。
跑到厂里一顿闹,领导都得来处理,除非不想要工作了,不然都得乖乖掏钱。
“还......还差两百多。”尤师傅声音很低,不敢看李清河。
这可是一笔巨款,没多少人能一下拿出来。
要知道,贫困线才是五块钱,也就是说,一个成年人,每个月有五块钱就能正常生活,虽然生活质量很差,但是也饿不死,最起码能混个温饱。
两百多,够一家三口生活一年了。
这还是一家吃饱的情况下。
他跟李清河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借这么一笔巨款?
“两百多?”
李清河点了点头,对此没什么感觉。
他现在空间里就放着几十万,很难对几百块升起什么情绪波动。
可是尤师傅不知道,听到李清河念叨一句,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他觉得两百确实太多,李清河虽然当了领导,但是还没到开工资的时候呢,手里的钱估计不多,要是拿出来也得掏空家底。
“不知道侄女怎么想的,怎么就让自己来找李清河呢?”尤师傅十分不解。
其实他本来是想找李厂长借钱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领导,两百块肯定能拿出来。
如果一时还不起钱,还能从自己工资里扣。
但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尤凤霞纠结了许久,突然让自己来找李清河。
他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想到大哥,还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找李清河试试。
“我知道这钱很多......”
“我们先去医院吧,过去看看叔叔。”
没等尤师傅说完,李清河就打断了。
“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我们去医院看看。”李清河再次开口。
如果情况属实,不介意帮一把。
毕竟不是什么大钱,不怕对方不还。
而且,人家有工作,也还得起,最多分个期而已。
怎么说尤师傅也是三级工,一个月工资四十多,除了养活一家老小,省一省每个月也能存下来十块多。
要不是有突发情况,他完全能过得舒舒服服。
“好,好,我们这就去。”
虽然李清河没有明确答应,但是这态度说明是想确认他大哥病情,要是属实的话,估计会借钱。
而这事本来就是真的,人都在医院躺着,这下大哥有救了!
两人出了厂,直奔医院而去。
人民医院门前,李清河两人将车停好,在尤师傅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这是四九城最大的医院之一,昨天,李厂长给打了声招呼后,尤师傅大哥就被转了过来,据他所说,病情已经稳定了一些,但是也坚持不了太久。
病房中,一个中年人躺在上面,边上的挂着吊瓶,药水一滴滴落下。
他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正一脸笑容的安慰着一旁的妇女,不过那由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虚弱,让他笑容有些勉强。
“行了,别哭丧着脸,不就是骨头钙化嘛,我平常注意一下,吃药控制了就好。”
尤凤霞抹了抹眼泪,“爸,这病必须得治,医生说了,只靠吃药只能勉强维持,控制不了太久的。”
尤母看着病床上满脸微笑的丈夫,心中异常难受。
这可是要命的病,哪是吃药能控制住的。
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安自己母女俩的心而已,还有就是不想拖垮了这个家。
“老尤,你放心,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会治好你,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倒了,我们母女俩怎么办啊。”尤母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神色坚定。
“你们别这样,真没事,别听医生说的恐怖,这病,还真不见得能要了我的命。”尤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强撑。”听到对话的尤师傅,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
紧接着,就带着李清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