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武的砍刀劈开第廿七具机械兽时,发现它们的核心正在吸收裂隙的能量,金属躯体上开始生长出血肉的纹路——这正是另一个世界的崩溃在反噬这个时空。
谢浩寰突然惨叫,青铜板上的莲花纹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刻着的“2017”字样:“他们在抹除共生体的存在!裂隙要关了!”
梅寡妇突然冲进光膜,将孩子塞进杨浩宇怀中。
杨浩宇触碰到婴儿的瞬间,手环与玉佩同时发出强光,裂隙突然扩大百倍,将整个天坑盆地吸入其中。
杨崇武看见自己的机械义肢与杨浩宇的智能手环在空中相握,齿轮与数据链缠绕成dNA双螺旋的形状——那是碳基与硅基真正的共生形态。
“照看好你爷爷!”
梅寡妇的呼喊混着机械音与血肉之躯的颤抖。
杨崇武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衣着怪异的陌生少年不仅是他的后代,更是两个时空共生体计划的“钥匙”!
当裂隙即将闭合时,他将双鱼玉佩抛向光膜,玉佩在空中分裂成两半,分别嵌入1912年的祭坛与2017年的地下室石台。
杨浩宇依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里了......
此刻,他正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站在阴屿河入口,手环终于不再蜂鸣,取而代之的是地脉深处传来的心跳般的共振。
他低头看着孩子的眼睛,齿轮光影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人类瞳孔,却在虹膜边缘留着一圈淡淡的金属色——那是共生体最完美的形态。
身后的山林传来脚步声,五个戴着青铜板的人从雾中走出,胸前的莲花纹与他手环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为首的中年人掀开外套,露出机械心脏与血肉胸腔的交界:“等了三代人,终于等到双生人。”
他指向河对岸,那里的雾气正在消散,露出半机械化的吊脚楼,屋顶飘着的旗帜上,齿轮与莲花交织成“人”字。
杨浩宇突然明白,唐三爷故事里的“莲花坪”从未消失,它只是藏在地脉的褶皱里,等待着既能挥舞砍刀又能解读数据的后人。
当他迈出第一步时,婴儿突然笑了,小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痕——那是地脉能量在记录新的共生体诞生,也是两个时空在裂隙闭合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希望的锚点。
河水流过卵石的声音,与百年前天坑底部的暗河轰鸣,在此刻的阴屿河畔形成永恒的共振。
杨浩宇意识到,属于他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爷爷日记本里的故事,从来都不是过去时——它是地脉的心跳,是共生体的血脉,是每当有人敢在血肉中嵌入齿轮、在数据里种入莲花时,就会重新响起的,来自神农架深处的,永不熄灭的战歌......
时间再回到1913年春天,神农架迷魂凼天坑。
地脉光柱在雪后初晴的天坑顶端形成虹桥,杨崇武的机械义肢沿着青铜栈道摸索,指尖触碰到的不再是冰冷金属,而是带着体温的共生体纹路——这是元磁天枢在双生裂隙闭合后,将整个祭坛转化为“血肉机械共生体”的证明。
梅寡妇抱着襁褓站在虹桥中央,婴儿的啼哭混着齿轮转动声,惊飞了栖息在金属棺椁上的机甲夜枭。
“谢先生,青铜板上的字又变了。”王大牙举着滴着汞银的青铜板,莲花齿轮纹中央浮现出新的星图,“‘裂隙共振,双生同调’,这他娘的是不是说那边的小崽子遇到麻烦了?”
他靴底的齿轮突然卡住,低头看见雪地里渗出蓝光,正是2017年杨浩宇手环的信号。
谢浩寰的睫毛上蒙着早春寒气凝结的白气,却挡不住眼中的精光:“地脉能量在两个时空形成了共振腔,任何一边的扰动都会引发另一边的震荡。”
他指向虹桥另一端,那里隐约可见2017年的阴屿河,杨浩宇正跟着莲花坪遗民走向半机械化的吊脚楼,“但共振过度会撕裂地脉,就像当年薛将军炸断的那条……”
话未说完,天坑底部的暗河突然逆流。十二具金属棺椁同时开启,里面躺着的不再是共生体,而是浑身缠着数据链的“裂隙偷渡者”——他们的皮肤下流动着荧光代码,胸口嵌着与杨浩宇手环相同的菱形核心,正是另一个时空天枢崩溃后的机甲幸存者。
“回收失败样本!”领头的偷渡者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碳基污染必须清除,共生体计划是错误……”
他的手掌突然化作数据洪流,扑向梅寡妇怀中的婴儿!
杨崇武的砍刀本能地劈砍,却发现刀刃穿过数据体,在虹桥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裂痕——那是地脉受损的警告。
幻境中的杨浩宇跟着莲花坪遗民走进吊脚楼,屋顶的机械风铃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
一位中年人的机械心脏剧烈搏动,胸前的青铜板泛起红光:“共振指数突破临界值!裂隙那边在战斗,地脉要撑不住了!”
他掀开地板,露出直通地脉核心的螺旋阶梯,阶梯墙壁上嵌着十二面青铜令旗,其中一面正在崩裂。
“是高祖他们在那边遇袭!”
杨浩宇的手环投射出1913年的实时影像,看见王大牙正抱着炸药冲向数据体,梅寡妇的合金手臂挡在婴儿面前,“这些机械幸存者想通过裂隙过来,毁掉共生体胚胎!”
他突然想起地下室的机械骨架,那些数据体的形态与骨架胸口的核心完全一致。
吊脚楼突然倾斜,机械地板开始齿轮倒转。
为首的遗民将青铜板按在令旗凹槽:“必须启动‘双生同调’,用这边的地脉能量稳住那边的裂隙!小友,用你的玉佩激活中央祭坛,只有纯正的双生人能……”
他的话被天花板坍塌的巨响打断,三个数据体穿墙而入,指尖的代码触碰到木柱,瞬间将其转化为金属残骸。
杨浩宇不管是幻境还是现实,他抱着婴儿就冲向螺旋阶梯,手环与双鱼玉佩同时发烫。
阶梯尽头的祭坛中央,悬浮着与1912年相同的照骨镜碎片,镜中倒映着两个时空的战场:一边是杨崇武挥舞着符文砍刀,刀刃每一次劈砍都会在现实世界的令旗上留下光芒;另一边是他自己躲避着数据体的追击,婴儿的啼哭正在重组破碎的镜面膜。
杨浩宇不知道的是,此刻,地脉共振腔以经到了临界时刻!
谢浩寰突然看懂了星图的含义,讯速将青铜板按在虹桥的裂痕上:“共振的关键在婴儿!他的哭声是地脉的‘调音叉’,能让两个时空的频率同步!”
梅寡妇立刻明白,将婴儿举向虹桥中央,齿轮光影与数据洪流在婴儿头顶碰撞,形成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
“哇——!”婴儿突然大哭,齿轮转动声化作实质的音波,震碎了所有数据体的核心。
杨崇武趁机将十二面令旗插入虹桥,每面令旗对应一个时空的地脉节点,当最后一面“坎水旗”归位时,虹桥突然化作dNA双螺旋结构,将两个时空的裂隙彻底给锁死了。
“他们切断了共振腔!”现实中的中年人看着令旗重新归位,青铜板上的红光褪去,“现在两个时空只能通过地脉核心微弱共振,除非……”
他突然看向杨浩宇手中的婴儿,孩子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正在用小手拍打照骨镜碎片,镜中浮现出“2049”的字样——那是下一次双生裂隙开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