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点,元城市公安局发布一则案件说明。
今天下午三点,白云实业董事长亲自带着女儿云也到公安局自首。
经调查。
云也伪造图片并在网络发布构陷白砚江,伪造两人交往的证据。
向前追溯。
也从白砚江出道开始成为他的狂热私生粉,数次侵犯白砚江隐私。
手段包括跟踪、收买工作人员、监听监视等。
据其父亲提交的数年来就医记录,云也患有中度偏执型人格障碍和被害妄想症。
白砚江本人及其公司对她的病情表示同情,决定不予起诉。
但要求云也在公众平台向自己道歉。
云也本人发布了道歉声明。
白云实业董事长发布了道歉声明,并向网络维权协会捐款一百万元。
承诺以后管教监督好自己的女儿,绝不再让她做出这种伤害别人的事。
因为一句‘精神障碍’,云也所做的一切就这样轻飘飘带过。
白砚江、田曦、两人的支持者、所有正义的路人,所有人都无法释怀、难以接受。
只有旋涡中心的两个人和他们各自的团队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因为白砚江要想恢复名誉,只能把一切证据都打成假料。
而云也所有的照片无论用什么方式得到,却并不是假的。
聂闻屿调好一杯香浓的咖啡,倚在水吧台,放松而惬意:
“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这是田曦的家。
从悦纯集团回来后她就蒙头睡觉。
她还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就这么看着在自己家里旁若无人的男人。
男人放下咖啡,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
凑到她的肩窝处闻她的味道:
“睡醒了?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跟我回家,想吃什么让辛蒂亚给你做。”
他说话的时候头气息洒在脖颈里,让她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不用,我不饿。”
聂闻屿却直接抱起她,声线紧绷似是克制:
“那也得回家。”
她穿着睡衣赤着脚,这样子被抱出家门也不用活了:
“聂闻屿你放我下来!”
“嘘!乖,不会有人看到。”
保镖打开门,田曦扒着门框死死不放:
“让我下来,我要拿东西!”
聂闻屿怕她伤到手,只能将她放下。
脚一沾地,田曦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声仿佛凝固了空气。
保镖大气不敢喘的出了门,识趣的把门掩上。
田曦气得双眼蓄满了泪: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那可恶的自大?我说了不愿意你听不见吗?”
聂闻屿是真没想到,田曦现在的脾气这么大。
一言不合直接就能上手。
他活到今天三十岁整,还是第一次被人掌掴。
哪怕是三年前他们纠缠不清那一年,田曦也不会这样。
她的力气不大,疼倒是不疼。
但依然把他打懵了。
他羞恼不已,更多的却是无措,
“我就是……带你回家,你让我解决白砚江的事,我做到了……”
田曦:“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
三年前我就跟你说不许这样不许这样!你凭什么把我带离自己家?
凭什么在我家里登堂入室?你从我家里滚出去!”
田曦崩溃的大吼,字字句句是被他侵犯了领地的愤恨。
完全丧失了理智。
吼到最后脱力般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她的样子就像一个子宫里的婴儿,脆弱而无助,浑身却竖起尖利的刺。
聂闻屿被刺得全身都痛,
“可是……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我们,我们现在……”
‘铃……’
田曦的电话响了,她仿佛从噩梦里醒来,跑进卧室抓起电话。
“田曦?”
她压抑着哭声,“是,是我!”
白砚江:“你看到新闻了吗?”
她压抑着呜咽,
“……看到了,我看到了!”
白砚江声线轻柔:
“别哭,傻姑娘。
本来应该现在去看你的,但现在一堆事需要理一下头绪,我父母也来了,田曦,我们明天……去试婚纱好吗?”
田曦死死咬着手指,还是漏出哭声,
“明天……明天……推迟一下好吗?我……悠悠最近出了点事,她可能没时间。”
聂闻屿冲进来扳过他的身体,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田曦,你说什么?”
白砚江拔高了声音,
“谁?谁在说话?”
电话掉在了床上,田曦的身体弓弦一般向后仰到一个极限的弧度。
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的悲鸣,
“阿砚……我们过几天再说吧?”
白砚江:“田曦,谁在你身边?你跟……”
聂闻屿忍无可忍,摔断了电话。
田曦跌到床上。
聂闻屿大大喘了几口粗气,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抱她:
“我知道,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谈这些,我们回家了。”
男人再次抱起她,田曦这次不再挣扎。
木偶一般被他抱出了家门,下了楼,抱进车里。
或许无人看到,或许有,但她已经无暇在意那些。
她的脑海里只有白砚江的声音。
和对他无穷无尽的疼惜与愧疚。
聂闻屿一路抱着她回到半山庭院。
再一路抱着她穿过垂花走廊和前厅,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就像一只雄兽终于把日思夜想的雌兽带回了精心准备的巢穴。
他恨不能像一条蛇那样长出尾巴,永远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
辛蒂亚送来晚餐,聂闻屿小心的哄着喂。
但田曦一口都吃不下。
她倒在床上,缩在床头,抓紧了睡衣的前襟,惶恐而戒备。
聂闻屿无措的走来走去,夜幕深沉,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却不敢靠近。
晨光里,两只孔雀轻鸣着在树丛间跳跃。
飞上枝头的时候,华丽的尾羽随风而动,体态优雅旖旎。
田曦坐在树下的藤椅,偶尔喝一口茶。
聂闻屿从角落的书房走出来,穿过廊芜来到她身边,见她除了茶什么也没动。
“辛蒂亚,去让厨房做些豆腐脑,再煮些虾仁水饺。”
辛蒂亚:“是。”
田曦:“不用麻烦,我只是在等你说些事情,说完就去公司。”
聂闻屿将藤椅挪到她身边坐下:
“那也要先吃东西,抱歉我早上有一个视频会议让你等久了。”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田曦手上。
见她没有抗拒,便将她捉在手里,十指紧扣。
田曦看看自己的手,沉默些许,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分手。
否则舆论会认为我背弃他,进而怀疑云也的澄清,那之前做的一切公信力就会大打折扣,所有工作都白费了。”
聂闻屿倒是没有像昨晚那样反应激烈,安静的听她说。
田曦:“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但我需要半年时间。
这半年之内我会在公众面前减少跟他的接触和互动,半年之后对外界宣布分手,到时候水到渠成。”
聂闻屿:“行。”
田曦这才看向他,显然很意外他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