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都市主城区很大,动不动就堵车,等他们终于爬上高速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卫哲喝了口红牛提神:“你睡会儿吧,到了地方喊你。”
“肚子还撑着呢,我可睡不着。”
卫哲便笑:“都说女明星要节食,我看今天就你吃得最多。”
“节食也不是天天干的事儿,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拍摄,吃胖了开机前又减就成了。”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拍戏?”
“下个月初,就在咱们隔壁庐阳市。”
“呵,这么近?什么题材?”
“扶贫。”
卫哲张大嘴:“那不得……有想法!会不会很辛苦啊?”
“这有什么?哪行哪业不辛苦?”
“倒也是,听说你男朋友是那个挺火的明星白砚江,你带他回来过没?”
“唔,回……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铃声在车厢里突兀的响起,刚好打断了她不好出口的回答,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顿时不想接。
卫哲侧目:“怎么了?”
“没事,”田曦摇了下头,按了接通。
聂闻屿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神经质的不正常,“田曦,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田曦皱眉,忍耐着,“你发什么疯?”
“田曦,”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紧绷到有些尖锐:
“你怎么可以这样耍我?你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爱上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田曦觉得他可能是真的疯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胡言乱语。
冷声道:“有病就找医生,别到处发疯。”
说完便利落的挂断。
“你还好吗?”大概是她说的话有些情绪,卫哲有此一问,田曦摇摇头又点头。
电话又响了,两个号码同时打进来,其中一个是丁礼孜,田曦直觉出了事,接了经纪人的线。
“我的姑奶奶!”
一接通对方的大嗓门儿就像怼到了跟前:“你跟谁在一块儿呢?怎么又上热搜了?”
田曦比她更懵,但好歹反应过来聂闻屿是怎么回事了,无奈的叹气:
“我发小、同乡,我们在机场遇到,回家看看父母。”
卫哲非常惊讶的看过来。
丁礼孜那边没好气:
“那你回家就回家,到处招摇干什么?瑶瑶这死丫头呢?就没留意着让你被拍?”
田曦哽了一下:“怪不到她,我给她放假了。”
“你……你们……气死我算了!”
田曦心累:“好了呗,挂了,我先看看网上怎么说,发个澄清就行了。”
“有那么简单吗?本来大众就在猜测你和白砚江私下说不定已经分了,现在来这么一出,你看有几个人会信!”
田曦头疼死了:“那你说怎么办?”
“你等着我马上去跟公关部开会,手机换张卡等我消……唉怎么回事儿?我去怎么又没了?”
田曦皱眉:“什么?”
丁礼孜就像受了天大的刺激,语调神经兮兮:
“田曦快看网上!又跟上次红毯的采访和后台照片一样,又有人给你删了!
我去你背后到底杵着哪位大佬啊?行啊田曦真人不露相嘛!”
田曦莫名其妙,索性挂了电话上网搜索。
果然不见她今天的照片,能搜到的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消息。
丁丁说上次红毯也是,她又搜了下相关,同样很干净。
那就只能是聂闻屿干的了。
车在休息区停下,卫哲去了趟商店,买了红牛和矿泉水。
“给。”
“谢谢。”田曦接过矿泉水,“你喝好几罐红牛了,昨晚熬夜了?”
仔细看的话卫哲眼睛里还有血丝,他豁达的一笑:
“不光昨晚,已经连着熬了三个晚上了,资本家的钱不好挣啊。”
田曦便笑了一下。
卫哲开始倒车,不经意的问:“刚刚是男朋友啊?”
田曦含糊的扯扯嘴角,“啊。”
“吵架了?”
田曦摇摇头,她在给聂闻屿发信息。
刚刚一个人的时候本来想打电话跟他解释一下,但聂闻屿不接电话,她只好发文字:
我回趟老家看父母,遇到的是我朋友。
但聂闻屿没回复。
田曦觉得他可能在生气,但他又帮忙删了网上疯传的信息,便又发了两个字:谢谢。
虽然他这么做可能会起反效果。
对于这种荒唐到极点,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新闻,最好的方法就是马上澄清。
本来她就坦坦荡荡,大众也不会当真相信。
可他一下子删得干干净净,就留下了无数惹人遐想的空间。
她刚刚上了下各大论坛,已经在传她是新一位‘不可说’了。
快到市界了,卫哲说:“你们处了好像也挺久了吧,有没有打算结婚?”
田曦放下手机,斟酌了一番:
“卫哲,其实我跟白砚江已经分手了,这次回去就是跟家里说这件事,但公众那里不好交代,我们需要再过几个月官宣,麻烦你别向外透露。”
卫哲愣了半晌:“……我还开着车呢,突然这么大个瓜。”
田曦疲惫的合上眼:“我真的不想再谈这件事,让我休息会儿。”
要怪只怪她当初太高调了,满世界的宣布和白砚江的恋情,不仅在微博上公开,那段时间的任何采访都是有一次提一次。
也是因为聂闻屿缠了她整整一年不肯放手,动不动就擅自闯入她的家,他以为只要逼她就范就能回到从前,做了许多疯狂的事。
她又怕又绝望,抓住白砚江这根救命稻草就不敢松手。
说到底还是要怪聂闻屿。
现在无论粉丝同事还是亲戚朋友,全世界都知道她和白砚江的关系,全都用放大镜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每见一个人就要撒一次谎,真的好累。
本就是一个弥天大谎,还要遮掩背后聂闻屿的存在,真叫人精疲力竭。
现在只希望聂闻屿别发疯,否则她真有可能招架不住。
卫哲开车很稳,田曦思绪一头乱麻竟然也睡着了,直到家门口才被摇醒。
“小姨~小姨亲亲~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田曦感觉身上沉重呼吸不畅,睁开眼就见侄子甘甘在怀里爬,脸上大概被啃起了口水,凉幽幽的。
她一把拖住小家伙软糯糯的屁股,作势拍打了一下:“小色狼又轻薄良家妇女,讨打了不是?”
“嘻嘻……小姨不打不打,小姨亲亲~~”
甘甘是田曦亲姐的儿子,全世界她就这么一个亲侄子,宝贝都来不及,当然舍不得打,抓住小家伙连亲了好几口才够,“下车啦,开车的叔叔呢?”
她姐田悦就在车旁:“爸叫里面吃西瓜去了,你也赶紧进去吧。”
“哎哟儿子还给你,又长沉了我抱不动。”甘甘三岁刚过,体格特别瓷实,田曦没抱惯小孩的不一会儿就感觉软手。
田悦接过儿子,可小家伙抓住田曦的背包链条不肯放:“礼物礼物!小姨说了有礼物!”
前两天田曦打过视频电话,小家伙记到现在,也只记得她的礼物。田曦全身上下就一个小包,拉开拉链取出聂闻屿送给她的小竹编:“给。”
“哇~好可爱~我好喜欢~~”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随便一个小玩意儿就欢天喜地了,田曦和姐姐相视一笑,朝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