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眼里立时浮现眼泪,连鼻尖都红了。
白砚江爷爷奶奶一直对她很好。
分手后,她一直不敢给两位老人打电话,既是不敢,也是不忍。
见她真情流露,秋女士暗自松了口气,再次拍了拍田曦的手:
“没事,都住院一个多月,快出院了。”
住院那么久,可见问题多严重,而她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更未曾主动关心半分。
田曦心痛又惭愧,眼泪无声滑落。
助理化妆师匆匆跑过来,交代完,瑶瑶立即走向二人:
“曦姐,姨妈,这边挺吵的,咱们休息室聊。”
田曦急忙擦掉眼泪,带着秋女走出拍摄场地。
下午的拍摄在村委会,休息室是二楼角落的一个小会议室。
瑶瑶把所有人支开,独自守在门外。
室内,田曦面对秋女士还是有些局促。
秋女士拉着田曦坐下,细细端详了好一番,叹口气:
“瘦了不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
田曦连连摇头。
白砚江的母亲很少对她这样关心,心里越是感动便越是惭愧:
“不辛苦的,为了上镜好看才特地减肥。”
秋女士点点头,“等休息的时候回天海……看看爷爷奶奶吧。
你别怪我从前对你不好,我那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你们两个都是这样的职业,注定将来路难走。
而且,阿砚偏偏认定你,父母哪有拗过孩子的,我只能尊重你们。”
田曦惊呆了,白砚江难道……没告诉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了吗?
见她表情,秋女士皱眉:“怎么了?”
田曦摇头,不停摇头,脑海中百转千回。
秋女士抿唇:“你是不是还在介意那个云也?”
田曦再摇头。
秋女士:“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大人管,我也不是干涉你们,但推迟婚期这件事,到底做得不妥。”
田曦如坐针毡的,小脸煞白。
秋女士很严肃:“我知道,作为女方,这事你受了委屈,但你们既然坚持这段感情……”
嘭!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从外踢开,发出巨大的 响声。
两人惊得站起来。
聂闻屿黑着脸走进来,一眼锁定田曦,便过来拉住她的手。
他的声音极力压抑,却蕴藏着风暴,看着田曦,仿佛要将她脸上盯个洞。
“什么婚期?田曦?”
秋女士惊疑不定的看向两人:“田曦,他是?”
聂闻屿也紧紧盯着田曦,瞳孔都在发颤:“是啊田曦,我是谁?我是你什么人?”
田曦死死抿着嘴唇,瑶瑶在门外惊慌失措,想进来,却被两个保镖拦在外面。
其中一个,还是今天早上在酒店停车场见过的,所谓的,田曦的老同学。
怪不得瑶瑶看她眼熟,原来竟然是聂闻屿的保镖。
去过朝澄娱乐不止一次。
“曦姐……聂先生……”
休息室里,田曦的眼中泪光楚楚,看向男人时,却那么冷。
聂闻屿伤的心都在颤,没有勇气再看她的眼睛。
拉住她就往外走:“你跟我出去。”
秋女士看出田曦的抗拒,这时候出声:“唉这位先生……”
她上前阻拦,但这激怒了聂闻屿,“滚!”
秋女士被吼得一个趔趄,捂着心口目瞪口呆。
田曦用力甩开聂闻屿:“你放手!”
她想去扶秋女士,被聂闻屿再次抓住。
男人抓着她的肩咆哮:“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啪!
田曦忍无可忍,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聂闻屿头一偏,愣在当场。
休息室里陷入死寂。
接二连三的变故搞得秋女士一头雾水,她也看出来田曦与这个气势非凡的男人关系匪浅。
但她不敢开口质问,这显得她儿子的一腔深情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聂闻屿无声落下眼泪,被他沉默擦去。
回头时,那眼神复杂得田曦不敢看。
“田曦,你非要这么逼我?”
田曦不看他,而是转向一脸戒备的秋女士。
一开口就哽咽:“伯母,我和阿砚……我们已经分手了。”
秋女士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什么?可是……可是阿砚说……”
田曦悲哀的摇头,眼泪砸在地上:“没有推迟婚期,我们是分手,我很抱歉。他可能……是因为爷爷的身体原因才没跟你们说,但这是事实。”
说完,田曦无力的坐下,双手撑着头。
休息室里静极了。
秋女士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掉她所说的内容,再开口时,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原来是我误会了。”
田曦摇摇头。
秋女士拿起自己的包:“那、那我走了,田戏……给你舔麻烦了啊。”
田曦再次摇头,提气向外头喊:“瑶瑶,送伯母去车站。”
听见她的声音,两名保镖终于不再限制她的行动。
瑶瑶进来,看了看僵持的局势,抿唇把秋女士往外带:“我送您出去。”
秋女士僵硬的跟着瑶瑶走,脸色苍白不堪。
门口的两名保镖让她心里一惊,对男人的身份有了更复杂的猜测。
走出去好远,她猛然抓住瑶瑶手臂:“孩子,你告诉我,田曦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瑶瑶的脸色也很差,见左右无人,艰难的说:“不瞒您说,我确实不知道。”
“那……”秋女士捂着心口:“阿砚的绯闻,突然就平息了,是不是……田曦找了那个人帮忙?”
瑶瑶垂下眼眸,脸色也完全苍白了:“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您该去问砚哥。”
秋女士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那你告诉我,阿砚和田曦真的分手了吗?”
这一次,瑶瑶点头。
休息室里,聂闻屿已经冷静了许多。
无论如何,田曦亲口告诉白砚江的母亲,她和白砚江已经分手了。
这叫他感到稍稍安心。
他抹掉脸上的狼狈,靠近田曦,坐在她身边,抱住她。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冲动,原谅我宝宝。”
田曦疲惫到骨子里,不想跟他纠缠,站起身:“我还有工作,你走吧。”
聂闻屿拉着她的手。
由于两人一站一坐的姿势,他看起来就像在祈求:“宝宝,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