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觉得自己的工作岌岌可危,硬着头皮说:“我给你开车送您回家?”
田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乖,你听话点我就考虑继续用你。
你若事事碍我的眼,就凭我不喜欢这一点,聂闻屿就得赶紧换了你。”
肖文嘴皮都吓白了:“曦姐我……”
“嘘!”
田曦食指竖在唇边,“都是打工人,我理解你不容易,那你也得理解理解我,别给我添乱啊。”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消失,只剩可怖的森寒。
跟在田曦身边这么久,肖文知道她总有知道自己来处的这一天。
女孩低下了头。
另一边,聂闻屿早早就回了雪园,一头扎进厨房。
所有人被清理出去,偌大的厨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田曦刚刚打电话,说今晚想吃饺子。
他和了面,压出铜钱大小的面皮,又开始制作馅料。
不知从哪一次开始,他发现制作食物的时候很利于思考,能帮他迅速沉静下来。
每当心乱的时候,他越来越喜欢进厨房。
一周前,田曦的态度忽然转变,两人又回到了久违的热恋时期,他欣喜之余也诚惶诚恐,生怕她又是骗人的。
就像怀孕那回,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给她机会弄丢那个孩子……
缠绵后他曾问过,企图从她嘴里得到真相。
田曦说的是那晚和吴悠一起喝酒,聊起从前的事,忽然就想通了。
其实她的心底依旧是爱他的。
说实话他并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
这是他苦等了多年的结果,他太珍惜这个结果了,根本不敢想象田曦又是骗他的。
两人形影不离厮混了这些天,今天才放她出去,结果就出了这么多事。
他整颗心都是孬的,怕这甜蜜的一星期又成了泡影。
田曦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忽然环住他的腰:“哈哈,抓到了!”
聂闻屿手一抖,汤圆大小的饺子就给捏扁了。
“你回来了?”他转身,用手臂拥着她,打量她的脸色。
田曦又轻又快的亲了他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低头凑近料理台:
“这是饺子吗?好小啊,你怎么做出来的?”
她满脸好奇,带着欣喜,丝毫没有不愉快。
聂闻屿感受着刚刚被她亲吻的酥麻,心底开始发痒,那是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有的愉悦感受。
“我在网上看到的,包小一点可以一口一个,免得烫。”
“嗯,”田曦踮脚尖又亲了他一下:“好体贴哦闻屿哥哥。”
聂闻屿舔舔唇:“你喜欢就好,今晚就做饺子,别的你还想吃什么?”
田曦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撒娇一般左右摇摆身体:“别的就不用啦,我晚上本来就吃得少。”
聂闻屿十分享受这种亲昵:“那你在这里陪我,很快就做好了。”
“好啊。”田曦爬上料理台,盘腿坐上开始打游戏
他转身一个一个捏好袖珍的饺子,状似不经意的说起:“你从哪里回来啊田曦?”
“从公司出来呢,我去了趟城南的批发市场,跟我一起拍《灵河》的郑哥你还记不记得?”
聂闻屿手一顿:“谁啊?”
田曦促狭的看着他:“就是演我初恋那个,我们还有吻戏,不过你那天走得早,不知道看没看见,真不记得了?”
聂闻屿心脏绷紧,极力镇静,眼睛盯着饺子:“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现在退圈了。
但退圈了也得吃饭不是?他是上云人,那边盛产菌子,他现在在做那边的干货生意。
起步阶段嘛,总归比较难一点,我就去看看他,顺便花你的钱把他的库房都买空了。
一部分送给我们公司的员工,一部分送悦纯,本来还想送你公司的。
不过他的库房小,你的公司人又多,他联系货源去了,等货到了你安排人取去吧,货款我已经付了。
怎么样,今天收到我的账单开心吗?”
聂闻屿一言不发,腮帮子鼓动,包完饺子后洗手擦干,手臂撑在她两侧:
“田曦,你关心的人太多了。”
“有吗?”
田曦盯着手机头也没抬:“砸人饭碗等于杀人父母,我这是在给你积福啊闻屿哥哥。”
她就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出来,完全不考虑他有没有想好狡辩的理由。
聂闻屿的瞳孔缩成两个小小的黑仁儿。
田曦笑着,用最平常的口气:
“大人物跺跺脚,小人物的人生就天翻地覆,不过没关系,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儿咯。
你看谁不顺眼尽管去打压就是,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反正花的都是你的钱,保准让他们一个个都活得比原先还滋润。”
他的牙齿咯咯打颤:“田曦,我……”
她抬头,男人的脸已经白了。
“我只是太害怕了,你跟他们走得太近,我总是担心、担心……”
田曦笑得就像三月的春风:“没事儿,你可以继续担心,成天就盯着我身边的男人,免得一天到晚没事干。”
男人用力抱住她,全身发抖:“我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田曦嘴角的微笑终于放下去,下巴垫在他肩头:
“这话你说过好多次了,也不知道哪一次能信。”
“我保证……我发誓……”
田曦跳下地,伸个懒腰:“不想听了,赶紧煮吧,外头等你。”
晚上,田曦非常配合他的亲近。
两人又找到从前那种水乳交融、琴瑟和谐的感觉。
聂闻屿提心吊胆的心脏被身体的亲密一点一点安抚下去,最后抱着她沉沉入睡。
第二日。
通晟大楼,元城的地标建筑之一。
聂闻屿走进顶层办公室,对跟进来的高河说:
“卫哲那里,你给他写封推荐信,美国的几大投行随他选,欧洲也行。
国内这件事的案底给他消掉,唯独一点,以后永远不能回国。”
高河只是点头。
不用想,肯定是那位曦小姐的手笔,才能让大老板彻底转变态度。
聂闻屿敲击着桌面:“那个女人送出去了?”
没有指名道姓,两人都心照不宣,高河低下头:“是。”
“让人盯紧,再不老实就不用留了。”
“是。”
“高河,上个星期三晚上……”
聂闻屿说到这里又停下来,“算了,没事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