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辞手下副将关成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最先察觉到问题,可那时贼人已然到了眼前。
关成不知道他们如何越过这层层巡视一路摸到这里,他来不及细想,重剑自身后竖砍而下,带动身子向前一个翻越。
离他最近的那人来不及闪躲,手臂连同两寸肩胛骨被生生斩碎。
关成以剑尖为撑越身而起,于此同时只觉眼前一晃,原本隐在夜色之下的营地顿时清晰可见。
他在半空拧身扬头,这才看见背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糟了——
“敌人夜袭,粮营走水,速速传信监军。”他再度举剑挥退面前人,高喝声震天动地。
安阳军训练有素,鼓声立响,刀鸣不绝,周遭火把一个接一个点燃。
借着火光映照,关成看清了离他较近的几个黑衣人的表情。
他们三两对视,眸中没有半点得逞的喜悦,反而尽是错愕骇然。
关成没时间多想,他高声命令道:“以雪灭火,军巡队随我捉拿贼人。”
辎重处总领是封炀新提上来的将领,名唤薛崇。他曾是曹老将军的亲兵,也算曹钏半个嫡系。
关成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看见他,干脆随手抓了一个人:“让你们将军派人封紧四周,莫放跑了。”
“是。”那人干脆应了。
与此同时,封炀朝粮营方向急行而来,正看见了那猛然燃起的火焰,紧接着便是隆隆鼓声。
他手中的兵器出鞘,刚想朝前奔去,忽听身后远处有打斗声,低沉的号角幽幽传来,那是安阳军集结的号令。
五公主处也出事了。
这是封炀的第一反应,想也知道,此时出手多半是奔着这位王储来的。
封炀本该趁这机会表一表忠心,他相信小股的贼人远不是安阳军的对手,锦上添花比雪中送炭简单得多。
可他握着兵刃的手攥了攥,最终还是朝粮营而去。
这号角本不是唤他,五公主处向来由安阳军负责,如今事态危急,怕是更不会让曹家插手,以自己的身份贸然过去一个不小心便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阿谀谄佞本就为人所不耻,王储也好监军也罢,一人的生死如何能与粮草相提并论,相较之下,他的前程更不算什么。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这个看似木讷的选择,竟无形中救了无数曹家兵士。
粮营处,安阳军分了一半人出来救火,兵士们个个打着赤膊,衣衫系在一处拢雪,这样的天气下,汗珠竟明晃晃挂在脸上。
曹家兵士四面合围,将粮营圈在正中。为首的男人三十岁上下,正个头不高,但四肢十分粗壮,正是封炀新提上来的统领薛崇。
他身背一柄宽刃,吆喝着兵士五人一伍连声汇报敌情,尽管那大火近在眼前,他依旧没有援手的意思。
“火势难控,将军可否相助?”安阳军一名将领上前交涉,可薛崇却只当没有听见。
“将军!”那人再度抱拳,就见薛崇横他一眼瓮声道:
“军中行事鼓声为令,关成随意找人传信已是犯了军法,看在同僚一场我替他围了,如今还要如何?”
这就是故意为难了。
夜鼓朝旗,军中的确以此为令,但从未听说走水之事也要等军令的。
封炀赶来时正听见这句,他忙低喝一声:“住口。”
“将军。”薛崇抱拳行了一礼,面上却没有多少慌乱。
封炀没理会他,一连串指令接连下达。他先是分出一部分兵士一同灭火,再将原本合围的人数减了三成,一部分派去监军营帐增援,另一部分派去接应关成。
薛崇看着他,面上依旧恭顺,可身后宽刃不知何时落在了手中。
封炀自幼在军中长大,脾气火爆做事干脆,他没多废话,安排好一切后,手中兵刃径直抵住了薛崇的脖子:
“你要叛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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