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怎么了?是又做噩梦了吗?别怕,夫君在。”
花似锦突然挥开封居胥朝自己这边伸过来的手臂,不忘伸出脚将人踹到地上。
坐在地上没有回过神的封居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似锦气呼呼的光着脚丫下地,急得连鞋都来不及穿就直奔大衣柜。
“锦儿?”
封居胥迷茫了,可花似锦对他的无视更让他害怕。
忙手撑地面站起来,不忘了在屏风上拿下一件外袍罩在花似锦身上。
“发生何事了?你着急收拾衣物准备去哪里?”
花似锦气呼呼地剜了一眼封居胥,而后语气不耐地回。
“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看你就生气!”
封居胥更迷茫了,可很快,他眉毛就挑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外祖一家怎么会遭受无妄之灾?你那表妹挺好个人,那脑子说坏就坏,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呸!啥也不是!亏我以前遇到危险还想让她躲起来,我就是多余照顾她!]
衣服叠好装进箱笼后,打算去取些别的装进来。可封居胥挡在面前,气得花似锦又板着脸冷哼。
“你躲开,离我远点儿,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忙得很!”
封居胥缓缓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才又笑着跟在身后柔声哄劝。
“好锦儿,我表妹那个人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一定是太喜欢封东池了,不然她不会这么拎不清。”
“换个角度想想,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会不管不顾地来救我,对不对?”
花似锦猛翻一个白眼,正准备说他自恋时突然愣住,而后加快速度收拾行李。
封居胥越看越懵,只听花似锦道:
“你一定是又能听见我心声了!梦里的你也恢复了可以听我心声的能力。完了完了!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了!”
想着三舅母那一胎,算算日子也没多久的时间了,得赶在夏家出事前赶回夏家。
得知这些的封居胥突然蹙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上。
与花似锦说等一等,他去安排所有事情后,快步走了出去。
吩咐暗卫准备吃食和车马,又特意去了一趟苏老将军的屋子。
苏老将军那叫一个幽怨,怨气若是能化为实质,只怕这会儿都能撞响大钟了。
“舅舅,我找你是来问你一件事的,这件事情事关苏家百年清誉。”
封居胥的神情十分严肃,苏老将军难得正了神色。
“表妹在之前,有没有过同样的情况。比如忽然性情大变,或是身边换了常伺候的人?”
苏老将军蹙眉,想了半天最后叹息摇头。
“我到底是做父亲的,不会太往婉宁的闺房凑。她身边的人有没有换过,我也没注意。”
却不想这个时候,睡在床内侧的小斧子缓缓坐了起来,慢慢穿好鞋子走到苏老将军腿边。
“祖父,我知道。”
苏老将军疑惑,毕竟小斧子没见过苏婉宁,又怎么可能知道?
“你这次来认我,带着的那个护卫从前就是照顾姑姑的。他说到过姑姑的变化很大,以前不喜欢刺激味道很强的食物,可这次与您从京城离开来金陵之前,看到过很多次姑姑吃刺激味道重的东西。”
“那护卫说,姑姑吃的东西看着很正常,但味道像是发酵了的……”
就在此时,花似锦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螺蛳粉。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
被苏老将军留在小孙子身边的护卫激动地搓了搓手,还不忘找东西将鼻子堵上,眼睛都红了。
苏老将军的眉头越蹙越紧,他就算再不关注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也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京中闺秀,平日里别说是臭臭的东西,就连其它有气味的东西都不会去碰。
“那就说明,这个苏婉宁不是原本的苏婉宁。表妹可能遇到了危险,此时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等着咱们的救援。”
花似锦的话音落下那刻,人也端着一大盆螺蛳粉走了进来。
“时间来不及了,给你们做早餐时间怕是不够。一块儿愉快地索个粉儿吧。”
原本花似锦是打算自己做给自己吃的,可路上实在不方便吃这个。但放久了又容易放坏,只能和大家共享。
除了封居胥以外,所有人看到她端着的这个盆时,眼底都带着明显的拒绝。
封居胥虽然表面十分平静,可心中万分崩溃。
自己的妻子,就算是跪着也得宠下去。
虽说这味道闻着奇奇怪怪,但看着碗里卖相,倒也算是食欲有所增强。
“给你们郑重介绍一下,上等美食——螺蛳粉!”
有些食物就是这样,看着平平无奇的样子,甚至有些上不得台面,但确实好吃得很。
只能说食物好不好吃,本身与食物无关,最大的问题只会出在厨子身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臭臭的螺蛳粉好,人坏!
花似锦笑着给每个人发了碗筷,还不忘了扯脖子对着门口喊了一嗓子。
“不用守着了,你们都去吃吧!厨房里几大锅,够你们分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笑着应下后,转身朝着厨房走的步伐有多么的沉重,内心有多么的崩溃。
小斧子依然抗拒,眼珠子快速转动了几圈,来了小主意。
“我还是小孩子,睡觉睡不够容易长不高。以后我也要做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在战场之上大杀四方,可不能成了矮矬子,我先睡了!”
花似锦顺手揪过小斧子抱在腿上,声音比起讲小红帽被狼吃的故事还要惊悚。
“不着急,吃不饱也会长不高的。来,我亲自喂你吃!”
小斧子快哭了,求助的眼神一个劲儿朝着苏老将军的方向飘。
封居胥淡定地拿起筷子,优雅地慢慢吃了起来,时不时还要点点头,似是在用行动表示螺蛳粉有多好吃一样。
苏老将军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小斧子见实在是没有人能拯救自己,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拿出几年前用尽全身吃奶力气的样子,猛地嗦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