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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冷静下来后,苏沉才又开始琢磨:如果两年前,行刺寿王殿下的人是吴长复。是不是代表着,上一世,寿王李牧也是死于吴长复的行刺呢?

若不是李致指使,吴长复与寿王殿下又能有什么仇怨呢?

苏沉将自己的疑虑问了出来,李致对此更是毫无头绪。

“当年太子幽卫被遣散后,你便不知所踪。”李致说起过往之事,神情依旧难掩落寞,“我找回那些太子幽卫留作己用,本也是想知道你的去向。至于吴长复此人……我只知道他是这群人里面办事牢靠,身手了得的,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沉陷入沉思,叹气道:“他确是身手了得,是当年潜邸中一起习武的这群人里数一数二的身手,只怕他这一去,便再难寻踪了。”

“哼。”李致冷声道,“身手了得又如何?只消拿了他城中的父母手足,一天一个的宰了……”

当年在长清宫,苏沉只觉得小誉王殿下爱憎分明,可怜又可爱,可身份一变,身为九五至尊的李致再说出这样的话,便难免叫旁人遍体生寒了。

苏沉没说什么,可另一头李致见他眼帘一垂,便立刻有些不自在的停了话头,虽想给自己解释几句,却又不知从哪开始。

趁着这片刻安静,苏沉抬眼,见李致神情忐忑的住了口,抿了抿嘴,似是忽然知道自己惹人厌了似的,有些慌乱无措。

苏沉心想,李致本性并不坏的,当年若有良师、兄长稍作引导,也不至于走进不能回头的绝路。

他真是不忍见李致那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样子。要怪就怪那天工造物似的的昳丽容貌,尤其那水灵灵的双眼,佐着颗朱砂小痣,格外惹人怜爱。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苏沉急忙拉回荒唐的思绪,恰时将话题引开道:“你不知道,吴长复与家里人关系不好,早断了往来。”

苏沉与吴长复毕竟一同在潜邸长大,还算是知根知底。

“吴长复年长我几岁,家中贫苦,兄弟姐妹众多,和潜邸的大多数孩子一样,他的父母等同于将他卖了潜邸,换一笔银钱。也正因如此,他与亲人关系并不亲密,最初父母几年来找他一回,多是为了要他的月俸补贴家用。待潜邸的幽卫军入了东宫,吴长复便彻底与家里断了往来。”

李致听完沉思片刻,又问:“那除了潜邸中人,他还有没有什么往来密切的人?”

苏沉努力在有限的那部分记忆中搜罗,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李致喃喃自问:“他究竟会是受谁指使呢?”

说完,他静默片刻,忽然眼底暗闪一下,自嘲道,“也难怪母后疑我……”

这事真是愈发扑朔迷离了。

此时,门外传来太监的细声通传:“陛下,内殿来了消息。”

两人的苦思冥想这才停了一停,李致道:“进来。”

一太监跑得额头冒汗,匆匆进门跪下禀报:“陛下,废帝皇后生产告急,恐出不测。”

苏沉急道:“怎会如此?这么多太医都在长清宫……!”

那太监回道:“太医说,废帝皇后最初不肯配合,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精疲力尽,已是无力生产了。”

李致还没回什么,那太监又开口了。

“太医,太医说……”太监惴惴不安道,“人参汤药灌下去,能提一回气,但也是凶多吉少,大小只能保一个,因此,不得陛下明示,太医们也不敢擅自决断。”

听到这,苏沉拔腿要往外跑,李致却一把将他手腕拉住:“一同去吧。”

来传话的太监是太后长清宫中人,苏沉瞧不出来,李致却是一眼认得。

李致淡淡道:“消息都传到这了,总得有人去做这[坏人]吧。”

果不其然,御驾移至长清宫内殿,传话的太监在前引领,这一路再无人拦阻。

于是跟着李致的苏沉也瞧出些端倪来了,心情有些复杂的看向走在侧前方的身影,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只听见略有些熟悉的声线一声大喝。

“滚出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老嬷嬷被狠狠推搡出了房门,“唉哟”一声险些摔倒,房外的宫人们及时搀扶,老嬷嬷才稳住身形,手中的盆子剪子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领路的长清宫太监见状慌忙跑上前去,指着拦在房内的人喝道:“常吟,你要造反?”

而那立在产房门内的禁军常吟常统领,早不是平日里一身甲胄满脸威严的样子,他此刻神情疲惫,通红着眼眶,却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你等休想踏进此地一步!”

李致脚步不停,领着人走近,房外的宫人先瞧见皇帝,便慌忙高呼万岁跪下行礼。

难得能在长清宫这般通行自由,李致听着山呼万岁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常吟:“能耐了?”

“陛下……”常吟见到李致,眼神动摇了片刻,也跟着跪在门后:“属下擅闯春寒宫,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皇恩浩荡,救常皇后一命。”

李致道:“既要救人性命,你又拦着稳婆做什么?朕懂看病么?”

常吟双手抱拳:“陛下,属下知道金嬷嬷的名号。金剪一出,阴阳两隔。常皇后与腹中胎儿,便只能活一个了。”

李致垂眼瞧了瞧脚边的剪子,又抬头,声音一如既往冷淡清寒:“若不如此,生生拖死两个,你便遂意了?”

常吟心中矛盾纠结,终于淌下泪来,泣不成声。

“让开。”

李致说罢,抬腿便往里走,一行宫人流水般低着头尾行在后。

常吟不敢再拦,擦了泪跟在后头,没走几步,忽然觉察袖子叫人拉了几下,一回头便瞧见叫人看了便一肚子火的那张脸。

一句“干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竟忽然抬手,用指腹擦去了他眼角的泪痕,又拍了下他的肩。

常吟愣怔了一下,苏沉却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跟着皇帝身后的一行人进去了,留下他一人原地站着,百般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