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认识我?”宁瑶直接开门见山。
这位大人按照上头的交代,回答她:“下官今日也是第一次见您。”
“竟然是第一次见面,那大人何以这样?”
“下官只是遵上头的命令罢了。”
“上面?”一瞬间宁瑶联想了不少。
她认识的,能驱动一城父母官的,除了沈家叔侄,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姑娘应该知道前些日子,京城送过来一批流放的罪奴吧?”
宁瑶点点头:“知道,那些人已经是我府上的下人了。”
大人一脸了然:“这就对了,那批罪奴就只走到黎城,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一封密信,交代了要下官多多照料姑娘。”
宁瑶心中有了答案,便没有再多问。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下官姓周!”
宁瑶心思微动:“大人可认识一个叫周衍的年轻男子?”
周大人微微一愣:“下官家中有一子,名周衍。”
“哟,这么巧?”
“姑娘认识犬子?”
宁瑶点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周大人不仅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有些诚惶诚恐。
“犬子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周大人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耳提命面的叮嘱儿子了。
宁瑶道:“无妨,令公子热情好客,并无不周之处。”
周大人松了口气,只要那小子没闯祸就好。
“若无事,我就将这人带走了。”
周大人连忙拱手道:“姑娘自便即可!”
——
京城,皇宫勤政殿。
沈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加身,天子威仪尽显。
“月城动荡,朕本意打算让傅将军去的,你说你要去,你可想清楚了?”
沈辞安点点头,少年眸子清冷:“臣弟心意已决,还望皇兄成全!”
“皇叔同意了吗?”
沈辞安抿唇,继而摇摇头:“我没跟他说。”
沈策轻轻一笑:“你打算先斩后奏?”
“端亲王府可就你一个独苗了,你这般行事,怎么让人放心?”
“月城战事并不吃紧,臣弟也可历练一番,父亲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况且,臣弟也想凭自己的能力,拼杀一番功绩出来。”
沈策这个时候才抬头看向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弟弟。
“安儿也长大了呀!”
“行,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便让你去,只不过傅将军领兵为主帅,你需得从普通士兵做起,你可愿意?”
沈辞安目光坚毅:“臣弟愿意!定不让皇兄失望!”
出征月城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半晌过后,沈策发现他还没走。
“怎么还有别的事?”
沈辞安抿抿唇:“臣弟,那批罪奴是否安然到达黎城?”
沈策恍然大悟:“你是说的你给周宏升送的那封信吧?”他放下手中的笔,双手环抱,好奇的看着沈辞安。
“向外放官员写密信,你是想干什么?被有心人知道,还说端亲王府和黎城父母官勾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沈辞安答:“臣弟没有,只是让周大人帮忙照拂一个人。”
沈策乐了:“朕都不敢写信让地方官员照拂谁,你倒是胆子大。”
沈辞安知道他没生气,继续说道:“皇兄倒是想写,可也要有人领情才行啊。”
沈策没话说,只能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你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哪里学来的这些把戏。”
“这不是把戏,臣弟是认真的。”
沈策认真的看了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随便你吧,朕也管不着,只不过朕可提醒你,宁家人没那么简单。”
“你皇嫂都为朕生下一个儿子了,如今不还是成了这样?”
沈辞安一脸倔强:“臣弟与您的情况不一样。”
沈策十分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是不一样,起码朕与你皇嫂还有过情分,如今还有个孩子。”
“你呢?你有什么?除了世子之位你还有什么?更别说你还比人家小,朕可是听说了,一般女子都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子,宁瑶那种人,怕是只有比她更强大,才能让她心甘情愿。”
沈辞安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换上坚定:“臣弟都明白,所以从军中士卒做起,假以时日,必定要和她肩并肩!”
沈策怔愣了一瞬,肩并肩吗?
还挺稀奇!
“罢了,军中历练你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皇兄只能祝你得偿所愿了!”
大军开拔之日,沈辞安一身普通士卒的打扮,跟随这大军出发。
京郊大营外,他朝着黎城的方向默念:“姐姐,等我!”
——
宁瑶拎着陈景蓉来了凭栏楼。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走前门,而是走的后门。
凭栏楼后院房间里,芷兰看着房门,宁瑶在房间里审陈景蓉。
“你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陈萱蓉那个小贱人命真好,这样都能找到黎城来,还被你救了!”
宁瑶短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叠放在膝盖上。
“陈萱蓉命好不好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给楼漾漾吃了什么?”
陈景蓉一怔,立即反应过来:“我给她吃什么了?她不就是被我打了吗?一些皮外伤而已,一个药铺大夫也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陈景蓉心里酸酸的,为什么连个小大夫都有人替她出头?
宁瑶眼神冰冷,直直的盯着她:“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你若是装傻,我也可以让你试试楼漾漾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再问一次,你给她喝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陈景蓉心里有些慌张,难道宁瑶知道先生给的东西?
“没,没什么,就是她给祖母看诊,请她喝的一碗水罢了。”
宁瑶冷笑一声,眼里净是不耐烦。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你也尝尝吧!”
话音落,宁瑶调转灵气,将先前从楼漾漾经脉里剥落的浊气,尽数打进陈景蓉体内。
那浊气宁瑶没将它净化,就是为了现在用。
浊气侵入经脉的时候,陈景蓉瞬间感受到灵魂被撕扯的痛苦。
整个人瘫在地上,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