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楼两个字,罗玉宁身子一晃,差点没晕过去。
“大妞才十一岁啊!”
“你也下得去手啊,你个老不死的!”洪氏直接骂开了,又赶忙去安慰罗玉宁:“玉宁,你先别急啊,我也听说过这个红坊苑,这地方虽然是个青楼,但是女子要来了葵水才开始接客,大妞才十一岁,没那么快,没那么快的啊!”
罗玉宁恨不得咬死面前的老太婆,她面色惨白,面色狰狞,“两个娃儿,你卖了多少钱?”
“大妞卖了二十两,二妞卖了五两。”辛氏喃喃地说道。她本来也想把二妞卖给红坊苑的,可人家嫌弃二妞太小了,只肯卖一个。
不然的话,能得更多的钱,少赚十五两,能多做好多事呢!
“你得了别人二十五两银子!”罗玉宁冷笑。
陈家友听了皱眉,二十五两?
跟之前辛氏说的不一样啊,不过他只是看了眼辛氏,没当众问出来。
罗玉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她冷静地转身,恭敬地给郭蒙石行了个礼:“郭叔叔,麻烦您落笔吧,和离书上把大妞二妞三妞四妞脱离陈家,从今往后跟陈家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写上去。”
郭蒙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他同情这可怜的女人,“好,我写,我一定写的详详细细、妥妥帖帖。让你们从今往后不用再受这些人的骚扰!”
猪狗不如的畜生!
郭蒙石斟酌了下用词,落笔之后很快就写完了,罗玉宁拿起看了看,辛氏见她装模作样,嗤笑道:“还真装自己认识字啊,装模作样。”
罗玉宁没理她,和离书是按她的要求写的,没有任何问题,她拿起郭蒙石刚写的毛笔,迅速地在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按上了手印。
陈家友拿到和离书,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罗玉宁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成亲十二年,他从不知道罗玉宁竟然会写字。不过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了,罗玉安是读书人,他的姐姐耳濡目染,会写自己的名字,不奇怪。
就好像是他一样,他也没读过书,可大哥教了他写自己的名字,陈家友也签好字按了手印,从今往后,男婚女嫁,从此各不相干了。
接下来是除族的事情,可郭兴发却说不用麻烦了,“她们都是女娃,也人没到祠堂登记娃儿的名字,所以这个族也不用除了。你当初是被家友买来的,也没正儿八经地成过亲,也就拿了纸婚约,可后来他们一直没来祠堂登上你的名字,所以,你拿了这封和离书,就跟陈家再无任何关系了。”
谢天谢地,这一段孽缘终于斩断了。
罗玉宁终于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这一口浊气呼出去,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陈家友搂着崔兰回家了,辛氏被村民数落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事情一结束,也立马遁了,不知去向。
洪氏给罗玉宁壮胆:“你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我陪你回去收拾。”
罗玉宁摇摇头:“我没什么带的,就这两个娃儿。不用回去收拾了。”
十年婚姻,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看着罗玉宁头顶上空荡荡的,洪氏忍痛割爱地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拿着吧,也不枉费我们这一对忘年交。”
罗玉宁要推辞,洪氏却是不肯,就往罗玉宁头上插:“留着吧。在这个村子里,我也就能跟你说上几句话。”
推辞不过,罗玉宁只能受了,“郭太太,若是有缘,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罗玉宁扫了一眼,这群人的模样,或清晰或模糊,从前跟她无关,从今后,更与她没有任何关联了。她抱着四妞,罗玉安背着三妞,走了出去。
“先陪我去后山上取样东西吧。”因着怕银子和玉佩放在身上被陈家友和辛氏抢走,罗玉宁一直把东西藏在山洞里的,如今和离了,罗玉宁想在离开之前,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
几人从旁边的山头进了山,找到了山洞,望着山洞里头有几样生活用品,罗玉安就知道,阿姐没地方去的时候,就在这里度过。
罗玉宁拿出了玉佩和银子,放在了怀里,打包了山洞里的一些衣物被褥,几个人又往山洼那边看了看,看到陷阱里扑腾飞的两只野鸡,又去水潭里抓了几条鱼,这才真真正正地离开。
回到家的陈家友搂着崔兰在炕上好一顿厮磨,要不是崔兰一直在叨咕自己怀了儿子,陈家友真想大干一场。
崔兰终于抽出了身,坐在炕上,两脚悬空,边晃边打量这一间屋子的陈设,看得直皱眉头。
“家友,你这屋子,也太小,太寒酸了吧。”从今儿个开始,崔兰就要住在这里了,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就没大点的好点的屋子?你看看,连柜子的门都是缺的,以后我那些漂亮衣服放哪里啊?连门都没有,被老鼠咬了,我到时候穿什么给你看啊。”
陈家友一把将崔兰捞在了怀里,猛亲了两口:“我就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崔兰嗔笑:“给你看不穿衣服,给你娘看总不能光着身子吧?到时候衣服被老鼠咬破了,不还是要花钱去买新的,我可要多存点钱给咱儿子娶媳妇呢。”
陈家友点点头:“倒是。我哥房间有个好柜子。”
“那咱看看去?”崔兰怂恿陈家友。
“娘不让我进大哥屋,怕我手糙弄坏大哥屋里的东西。”
崔兰轻哼一声,娇滴滴的:“那我也手糙啊?”
“不糙,你手滑嫩着呢。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那人家想去看一眼嘛,就一眼。好不好嘛,家友,好不好嘛?”
陈家友就受不得崔兰娇滴滴的模样,骨头都要酥了,完全忘记了辛氏的提醒,不准进大哥的屋子,陈家友带着崔兰进了陈家朋的屋子。
一进去,崔兰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