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怕赢不了就不开张了嘛?”围观的百姓个个都大惑不解,指着红坊苑指指点点。
“不知道啊,本来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开张了。”
“既然不开门,那咱们去别的地方吧?”
“行。”
就有人推搡着要离开,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你们瞧,屋顶上好像有人。”
夜幕之中,一个看不清的黑影好像真的就站在屋顶上,看不真切,直到突然那人手中突然燃起了一团火,一个大红色火球,她往下一抛,火球突然炸开了,火花迸溅,二楼廊下的灯笼,竟然一盏一盏地亮了。
每亮一盏,众人看到一层薄薄的纱帘后,是一个摆着妖娆姿态的女人。
再亮一盏,又是不同的姿势,一直到二楼回廊下所有的灯笼亮起来,十二位姑娘全部出现在纱帘后面。
曼妙的身姿,红色的灯笼,薄薄的纱帘,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可就是因为看不清楚,才让人心痒痒的,恨不得撕掉那一层纱帘,好一睹纱帘背后的真容。
接着,红坊苑的大门缓缓打开。
里头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一首琴曲如小溪潺潺,流淌了出来,动听优美、如泣如诉。
如果说刚才的十二美人让人眼睛痒,这琴曲就撩拨地人耳朵痒,身上到处痒,心也就痒了,那群在外头的本来要打算走的客人也不走了,进了红坊苑的大门。
而罗玉宁让柳妈妈安排的一些“说客”,潜伏在黄金屋和兰亭序的门口,大声嚷嚷红坊苑发生的事情,“要不咱们去红坊苑看看吧。他们今天晚上跟这个不一样。”
“这大咧咧地站在门口揽客咱都看腻了,要看就看不一样的。”
“走走走,咱们一块去看看。”
有人起哄,就有人跟着走,黄金屋和兰亭序的客人,就这样被“说”走了大半,都往红坊苑去了。
红坊苑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柳妈妈没出面揽客。
她派出去的说客也都回来了,跟柳妈妈说其他两家青楼的客人被他们带来了大半,那两家青楼的妈妈脸都要气歪了。
此刻柳妈妈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心花怒放地望着这一切。
“柳妈妈,客人来了这么多,我说过的也都办到了。”罗玉宁说道。
柳妈妈开心地拍了拍罗玉宁的肩膀:“是是是,罗老板可真是个厉害角色,我服了。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她可是爱惜人才的人,罗玉宁出的这一招,她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依照柳妈妈的想法,她恨不得让红坊苑的姑娘们脱光了去招揽生意,生怕男人看不到女人的身子。
可罗玉宁却反其道而行之,她不让露出来,还藏起来,不让那群男人看,就让他们猜啊猜啊猜,猜不出来,他就上心了。
“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呢。”罗玉宁说:“刘氏和李明,你就放了吧?”
“放放放,这就放。”柳妈妈让人去放了刘氏夫妻,又塞了钱袋子给罗玉宁:“我这人嘛,赏罚分明。泄密这事儿是那两夫妻做的,不关你的事,围是你给我解的,我感激你。”
罗玉宁也不客气:“那谢谢柳妈妈了。”
“谢什么。还希望罗老板以后再来红坊苑指导啊!”柳妈妈千恩万谢地将人送出了红坊苑:“我们活在男人堆里,看男人都不如您看得透彻。看来罗老板驭男有术,值得我们这些姑娘们好好学习,下回来教教姑娘们啊。”
罗玉宁脸唰地一下子就红了,“……”
老天爷耶。
原主就只有一个男人,她本身连个男朋友都没交往过,驭男有术?
是柳妈妈太高看她,还是她低看了自己!
罗玉宁没接柳妈妈的话,这种话不知道怎么接。
她闷着头就走,走了两步,突然抬起头来,就看到离她三步之遥的距离,站着秦松。
这么近的距离,柳妈妈的声音又响又亮,估计那什么驭男有术的话,秦松肯定听到了。
罗玉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得岔开话题:“秦松,你怎么来了?”
秦松:“玉安说你好久没回家,怕你有危险,我就过来看看,饭馆生意忙,他也没空过来。”
罗玉宁:“我能有什么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能打十二个!”
秦松嗯了一声。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回家。
秦松一路上都没开口。
罗玉宁见状也很尴尬。
估计真听到柳妈妈说得话了。
“你是在帮红坊苑做事吗?”秦松突然问道。
罗玉宁点点头:“是啊,赚点外快,养家糊口。”
“红坊苑今夜出了很大的风头。”秦松说,他一个不逛青楼的人都听说了:“听说黄金屋和兰亭序的客人被抢走了大半,两个老鸨气得脸都要歪了。”
“哈哈。”罗玉宁大笑:“真歪了?”
“我没见着,我不知道。”秦松见罗玉宁笑,语气也轻松了许多:“红坊苑今夜的作派,是你出的主意吗?”
“是啊。”罗玉宁实事求是地说:“这事情说来话长,本来红坊苑要搞个开张庆典,可谁曾想,被黄金屋和兰亭序剽窃了劳动成果,红坊苑不服气,就把我找来了,我帮着他们改了一些,效果看来还不错。”
“不是还不错,是很不错。”秦松说:“之前青县三家青楼鼎足而立,如今红坊苑一枝独秀,你功不可没。”
“这算什么功,若是我有本事,我希望世间没有青楼,没有那么多为生活所迫的女人。”罗玉宁摇头叹息。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女人不该做这种事情。她们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而不是窝在那种地方,白天睡觉,晚上接客,每天接待形形色色的男人,没有人生方向。不知该爱何人,不知何人爱她。”
秦松停住了脚步,望着罗玉宁的背影。
“什么驭男有术,这都是污蔑女人的鬼话。”罗玉宁幽幽说道:“不论男人女人,生下来就该为自己而活。”
“那你呢?”秦松突然问道。
罗玉宁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为我自己,为我的四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