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四个孩子在大堂里边吃点心边烤火。
因着火盆是从一大清早就燃着的,屋子里温暖如春。
宋长青先洗好,与罗玉安在大堂里等着。
罗玉宁是最后一个过来的。
其实洗澡不麻烦,最最麻烦的是头发吹干的问题。
这在现代就好多了。
吹风机,哗哗哗,没两下,头发就干了。可在这个地方,头发要一寸寸地用帕子擦干净。
夏天倒也罢了,湿点就湿点。
可冬天冷啊,再加上这古人的头发真是多,又厚又长,罗玉宁洗澡没花多久,弄干头发花了良久,好不容易干了,时间也不早了。
罗玉宁将头发一股脑儿地扎成了个马尾辫,拿了宋长青的黑色的大氅,就去了大堂。
大堂里笑声连连。
罗玉宁走进去的时候,怀芳扑倒了她的怀里:“阿娘,你好香香。”
“你也香香啊!”罗玉宁蹲下来,闻了闻怀芳的头发:“阿娘这回做的比上次做的还要香。”
几个孩子用的洗头洗澡的都是罗玉宁自己的调配的,里头放了花瓣、猪油。
既能香香的,也能润肤,再加上一些皂角,去污能力也很强。
宋长青也用了。
一个小瓷瓶装着,要用的时候就倒出来,涂抹在身上,洗干净之后,确实皮肤光滑,也洗干净了,还带着香味。
“那也是我阿姐做的,说叫什么,沐浴露、洗发露。”罗玉安解释道。
宋长青看着罗玉宁。
她的脑子里,怎么总是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还有,她的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怎么就想到扎在脑后啊?
这么稀奇古怪的发髻,宋长青还是头一回见啊!
宋长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越看眼神越是迷离。
罗玉宁满头青丝只扎了一个高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更显得高挑、爽利。
没有那些繁复的装饰和繁复的发髻,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竟然更能显示出一个人的美来。
美的惊心动魄。
罗玉宁感觉到了一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抬头,刚好看到宋长青正望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惊艳。
他看到罗玉宁发现自己偷看她了,连忙低头,佯装镇定地喝水,仿佛刚才那一场偷看,只是他不经意间的注视。
罗玉宁也只当他刚好看向自己了。
“宋大人,来,打麻将了。”
念叨了好几天的麻将,终于可以打上了。
那也是罗玉宁特意找师傅用竹子做的。
四四方方。
倒出来的时候,哗啦啦地响。
里头还跟着个骰子。
骰子,大家都不陌生。
赌坊里头都有的。
“阿姐,这个到底怎么玩的啊?怎么这么多?”罗玉安拿起一张麻将,上头画了一个鸟的形状,“这上头是一只鸟吗?”
“对。那是幺鸡。”
罗玉宁将条子筒子和万子分开,加上中发白,每样都很认真地跟他们解释清楚。要糊什么,怎么糊,罗玉宁教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
开始打了三把,他们就差不多上道了。
再往后,罗玉宁竟然也总是放炮了。宋长青总是自摸,他面前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摸起麻将来,越来越有兴致。
罗玉宁的钱都差不多输出去了。
“还本以为能赢你们的钱的,谁晓得,你们三吃一啊!”罗玉宁摇头苦笑。
古人的智慧,还真不是她一个现代人能轻视的。
特别是宋长青,会读书的人,真的就是记性又好,领悟力也超强。
几圈过后,他竟然还能算出罗玉宁要糊什么牌,其他人手里有什么牌。
罗玉安也是一样。
林中学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学起东西来也快得很。
就只有罗玉宁纯靠手气和运气。
毕竟她前世对麻将也不是太精,打麻将是休闲,也是生意上的需要,罗玉宁也没空把自己训练成赌博头子。
于是,她自己训练出来了两个赌博头子!
一直到凌晨,外头的鞭炮和烟花陆陆续续地响起。
已经到了子夜了。
罗玉安连忙跑出去放鞭炮。
林中学和几个孩子也跟着一块去了。
罗玉宁在数钱。
“输多少了?”宋长青问她。
罗玉安撇撇嘴:“好惨,输了一百多两了。你们三家吃我一个。还以为我能赚你们的钱的!”
真是失策了。
宋长青笑笑,将自己赢来的五十两银子推到了罗玉宁的面前:“给你。”
“这是你赢的,你给我干什么?”
“给你就是给你了,我不要这个钱。”宋长青生怕罗玉宁不要,连忙解释说:“我身为官员,与你们非亲非故,赌博已是犯规了,要是收了你们的钱,就更说不清楚了,你就当是帮帮我,把这钱收了。”
罗玉宁只好收了:“那行,那下次打麻将,你赢钱都不行啊?”
宋长青笑笑:“跟家里人打,就没关系。”
罗玉宁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外头一个烟花又炸开了。
巨响!
也不知道是哪个富户或者权贵放这么大的烟花,整个夜空都给照亮了。
罗玉宁喜欢看,连忙抬头看。
宋长青坐在她的下位,偏头,也能看到外头的烟花,他侧了侧身子,靠近了罗玉宁,偏着头,也透过窗户看外头的烟花。
烟花一簇一簇,照的夜空都如白昼。
罗玉宁一心看烟花,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其实比烟花还要好看。
终于,烟花尽了。
外头又漆黑的一片,噼里啪啦地,爆竹声响起。
他家开始放鞭炮了。
“这烟花可真好看。”罗玉宁笑着回头,与宋长青四目相对。
两个人挨得极近,近到两个人的唇瓣,就差毫米就能贴在一处。
近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彼此的呼吸落在对方的脸上,温热的,甚至还带着酒香。
罗玉宁看着那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呼吸也开始急促。
那双凤目之中,只有她的倒影。
“宋……”罗玉宁心慌意乱,就要往后退。
宋长青搭在罗玉宁椅背后头的手,突然箍住了罗玉宁的头,将她往身前一带。
温热的唇瓣覆上了罗玉宁的红唇,接着,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那温软的带着酒香味的红唇,宋长青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尝。
食髓知味,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