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宇在怔愣片刻后,耳朵渐渐泛红,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吴可欣是他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只一眼他就对吴可欣产生了好感。
那是年少时的一见钟情。
只是那时的吴可欣有男朋友,所以他的心意一直隐忍不发。
前几天在云麓慈善晚宴上再次遇到,得知吴可欣现在是单身状态,他立刻动了心思。
这也是晚宴闹出丑闻,他也没急着离开这个城市的原因。
没想到,吴可欣竟然对他也有想法,这让他心中不免雀跃,有一种双向奔赴的喜悦。
而唯一让他感到后悔的是,他不该带着姚娜来这个城市。
若是姚娜不来,可欣也不会受伤。
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个捏他手腕的女人说话的声音。
“所以,你想要一个男人的方法,是先解决掉小姑子?”
姚天宇听到这句话,本能的不喜。
之前这女人捏自己手腕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
但不意味着,可以放任她胡说八道欺负吴可欣。
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吴可欣说。
“当然了,天宇越心疼我,就会越讨厌她。”
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吴可欣就捂住了嘴。
她没想这么说的,这么说和承认自己诬陷姚娜有什么区别。
姚天宇身子猛地一僵,在几秒钟的死寂后,他刚才眼神中的喜悦之色,已经被一丝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甚至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可欣,你什么意思?”
吴可欣睁着大眼睛,眼中既茫然又无辜,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惊掉了下巴。
“你说你在你爸妈死前,答应他们会照顾你妹妹一辈子。若是你把妹妹放在第一位,那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我怎么办?我不想有个压我一头的小姑子。”
姚天宇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他不想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知书达理的吴可欣口中说出来的。
他确实在吴可欣夸他是个好哥哥时,讲了一下自己答应已故父母的承诺,当时吴可欣还说让他多对妹妹上心,毕竟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父母,哥哥就是最后的依靠。
那时他还在想,吴可欣真的是非常好的女人,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嫂子,以后自家妹妹也能多一个人来疼。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对伤了吴可欣,还不肯道歉的妹妹,生出怨怪的情绪来。
可如今,吴可欣的话,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让他对自己的眼睛和脑袋都产生了怀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离间你们兄妹的感情。以后只要我和你妹妹闹矛盾,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吴可欣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她想闭嘴不说,却在听到姚天宇问她为什么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开口。
“我今年27岁,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纪,我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结婚的对象。三十岁之前生下属于我的孩子。
你年轻有为,还不出去私混乱搞,最主要的是你无父无母,若是和你结婚,以后就不会有婆媳矛盾,是目前来说,最让我满意的结婚人选。
而你身边唯一的麻烦就是你那个妹妹,我那么做,也是想为自己多打算一些。”
尽管在吴可欣亲口承认,说想离间他们兄妹感情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再和吴可欣继续下去。
可此时听到这样的话,他才彻底认清现实。
吴可欣找他,不是双向奔赴的感情,而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抱歉,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姚天宇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脸上强撑着佯装平静,“既然不是我妹妹伤的你,那我之前答应照顾你的承诺,就不算数了。”
姚天宇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妹妹什么时候走的,他竟然都没发现。
他边给妹妹打电话,边向着外面走,可拨出去的电话,却一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他无比烦躁地坐进车里,随手将电话扔到一边,然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
而姚娜是在听到吴可欣自爆时,就拉着奈何兄妹离开。
她之所以来医院,是不希望她哥自以为是地替她道歉,如今那吴可欣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自己说了实话。
既然已经洗清了她身上的罪名,那她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她不在乎后续怎么发展,甚至不在乎她哥会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无所谓了。
随她哥吧。
“送你去哪?云顶吗?”
“去哪都行。”
“你不怕我们是坏人,把你给卖了。”
“不怕。”
她之所以这么相信这对陌生的兄妹,是因为她们是在云顶认识的,能去那里的,无论是用餐还是住宿,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再加上,她看到了这对兄妹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她相信拥有那样幸福完整家庭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你还好吗?”
“没事。我爸妈都没了,也不在乎再少一个哥。”
姚娜的脸上堆起刻意的满不在乎,但那微红的眼眶,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伤心。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我哥,呸。姚天宇能看上那样的女人,说明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他说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那我从今天起就当个孤儿。
他对我呵护有加,我就对他关怀备至。
他对我六亲不认,我就对他反目成仇。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他留面子,下次无论是姚天宇,还是那个叫吴可欣的,他们再来招惹我,我就拖把沾屎,沾谁谁死!
以后我要遇佛上香,遇贼拿枪,教养不详,遇强则强,素质看淡,不服就干……”
姚娜就像在说脱口秀一样,嘴上说个不停,笑梗不断,可无论是奈何,还是吕卓谦全都笑不出来。
奈何看着身旁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嫂子,明明非常伤心,却强颜欢笑的模样,伸手将她拽了过来抱在怀里。
吕卓谦将车停在路边,主动下车去车外面抽烟。
奈何拍了拍姚娜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
“我不哭……我根本不在乎……”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奈何的肩膀却逐渐变得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