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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不良侠 > 第148章 王家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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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乌衣楼的小辈倒是还有些‘人味儿’。”

门外,屈平叹了一句,却迟迟未迈开腿。

而是捋直身子,抻了抻腰,双目虚望着远处,嘴上朝着身前的人问道:“郑骁老弟,今日何故到此?”

郑骁眉头一挑,心下暗骂。

来之前父亲还叮嘱自己要避开「良家子」的耳目。

从荥阳至此的一路都过来了,到了这最后临门一脚却被撞了个正着。

郑骁开口反问道:“这「乌衣楼」是什么地方,屈兄也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屈平脸上看不出阴晴,接着问:“在下只是好奇,广武院远在荥阳,若是求取情报,老弟放着我们洛都的「良家子」衙门不去,何故舍近而求远乎?”

郑骁咬死不答,再问:“屈兄,我也是好奇,什么时候「良家子」的名号还得偷摸着说出口了?”

“唉,没办法,近来江湖势力都被那些个传闻勾得蠢蠢欲动,而剑柳山庄的情形想必老弟一路南下也有所耳闻。大帅那边消息催的紧,在下别无他法,才来此处求取情报。”

屈平给的答复在郑骁意料之中。

无心楼建立这么多年,哪怕是与「凌云阁」都起过冲突,但至今都与「良家子」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这位淮南道的令使借「生」字门索取些情报也不算逾矩,何必偷偷摸摸?

估计以前没少借着乌衣楼,用职权之便办私事。

想到这儿,他也就更放心了。

“屈兄,你我不妨打个商量,今夜过后,就当你我二人不曾见过,如何?”

“哦?郑老弟此言正合我意。”

......

“奴儿姐,几条情报而已,何必如此?”

身着雪青长衫的女子倚在阁楼的栏杆旁。

臂挽披帛,长发垂肩,缕缕青丝将那本就粉妆玉砌般的脸庞衬得更为娇然。

望着楼下厅堂中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上那琉璃盏中的葡萄美酒送入口中,仿佛毫不自知。

在这楼中,见到她,不懂行的人,只听说过她的名号,喊一声王楼主。

有门路的人,知晓她与「生」字门的门主关系,则会尊称一声谷夫人。

可这些有求于她的人无一例外,皆不知其本名。

但今日来的这位客人,出口的却是一声“奴儿姐”。

颜轻雪于女子一旁抱剑而立,静谧淡泊。

二者对立,映入眼中,颇有参差美感。

王奴儿轻摇团扇,淡然答道:“无妨,无妨,难得你寻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尽心的道理。再说了,我这乌衣楼近日里就是这般模样,不必忧心。”

听得解释,颜轻雪虽有些意外,但稍加细想也就释然了。

无心楼作为大同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一方势力,其手下的「生」字门算是最受常人待见的。

毕竟绝大多数正常人行走江湖,并不会因为自己手上本事不行而丢了小命。

而是本事不行,被人盯上了还不自知,那才是最要命的。

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信息错位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不论是镖局漕帮,还是高门大派,只要江湖在动,这买情报的钱也就会跟着流动。

虽说「生」字门中的大部分情报都是要供给「死」字楼的门客使用。可这并不影响楼中的能人另辟蹊径,生财有道。

做情报掮客虽说也算不得正大光明,可总比在生死搏杀中赚赏金来的轻松。

而掮客这门生意,做的便是人脉和渠道。

所以作为「生」字门总舵所在,乌衣楼门庭若市倒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颜轻雪知道,在这是无心楼里,只有各方门主才是最要紧的。

“事后门主不会怪罪?”

“姓谷的老东西近日忙得很,没空搭理。”

提起那人,王奴儿横眉冷笑:“再说了,怪罪?他敢!我忍气吞声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今天就放肆,怎么了?再说,你又不比不得别人!”

面对情同姐妹的颜轻雪,她褪去平日的伪装,满口怨气。

但颜轻雪却不知她何来的底气。

“可......”

“再说这乌衣楼,除了起家时凭着无心楼的‘恶名’震慑宵小之外,楼中如今的盛况,哪一点不是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那老东西要还敢惹我,信不信我明天就让「生」字门改姓?”

这点颜轻雪没有反驳。

过去的这些年,她每次来此处,都将乌衣楼的变化看在了眼里。

从门可罗雀,到车马鼎沸,打从王奴儿入了楼后便是蒸蒸日上。

而且王奴儿对于谷生门主的刻薄,颜轻雪也是见怪不怪了。

老夫少妻,甚至就连夫妻之实都未曾有过。

以王奴儿这般要强的性子,当初入了这「生」字门愿意主动献身,心里无非就是将那位老迈的门主当做上位的跳板罢了。

至于谷生门主当初为何愿意将人留下,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虽同是被李泠救下的乱世遗孤,情同姐妹,可各自的不同境遇无非是选的路不同罢了。

彼此之间的感情无需置喙,换做对方有求,只要不违道义,自己也定当倾力相助。

但有些事,该劝还得劝。

无心楼里的一些手段,她还是清楚的。

颜轻雪提醒道:“还是不要太声张为好,我怕惹来祸端。”

说话间,谷韬看似姿态悠然地走上阁楼,实则脚下速度极快。

他伸手递上纸条,站在王奴儿身侧,言情举止间丝毫没有对于上位者的恭敬。

“有‘贵客’上门。”

而王奴儿也是习以为常地接过写着来者姓名的纸条,一眼扫过,转过头,一双明眸的视线已经停在了大堂正门处。

——王伶儿正领着郑骁与屈平入门。

这二人的身份在执掌乌衣楼的王奴儿眼里算不上是秘密。

而那个姓谷的老东西自打前些时日见过南边寻来的人后便再不见客,这情况可不多见。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却不曾想是“风满”的,竟然是自己这乌衣楼。

“知道了,你且候着。”

吩咐完谷韬,王奴儿放下酒盏,转头一声轻叹。

“妹子,我这乌衣楼本就是祸端。你且回去稍候,这两位我可得应付应付。”

颜轻雪自然不会勉强。

“好。”

......

送走自家人,面对外客,王奴儿脸上的柔情绰态已尽无。

平日里那副欺霜赛雪的面孔犹如一副随摘随取的面具,转眼便又戴回脸上。

余下的只有嘴角那虚伪生硬的弧线。

王伶儿虽说心绪有所平缓,可想着一路走来「良家子」的人就跟在身后,一开口嘴上却还没能缓过来,带着丝丝结巴。

“姐......姐姐,两位客人到了。”

王奴儿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妹小脑袋,柔声道:“不怕,这二位你就不用候着了,大堂里消息收的差不多了,你去给你轻雪姐姐送去。”

“嗯......”

嘴上应承,可王伶儿脚下却迟迟没能迈开,还是王奴儿伸手轻推了一把才把她送走。

见到王伶儿颤颤巍巍地迈开步子,王奴儿回过头,开口也是带起了丝丝怨气。

“屈令使,郑少院主,二位可都是稀客啊。”

屈平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乌衣楼了,脸上也没有初来时的拘谨。

“谷夫人许久未见,风采依旧,今日冒昧来此也是承了上命。”

“嗯,确实冒昧!”王奴儿丝毫不掩盖心中不忿。

她明白自家妹妹受惊的缘由。

当年金陵王家的败落,背后也有「良家子」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只不过自己好运,族人罹难当日不在家中,可自己的妹妹却是亲身经历。

如今面对这身「良家子」的皮囊,又怎么能不怕?

“屈令使,我这乌衣楼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前来,里衬还是套着你那身「良家子」的皮囊?”

“夫人见谅,今日来的急,没能抽出空来换身衣裳。”

眼看王奴儿要借题发挥,屈平纳头便拜,愣是强行顺着话头讲了下去:“不知谷生门主今日可在楼中?急事求见,仅需几句,说完在下便当即离去,绝不叨扰。”

言语间的卑微,不说一旁的郑骁,就连王奴儿自己也深感意外。

毕竟是「良家子」的一方令使,江湖上哪方势力敢不给面子。

王奴儿也不多计较,招呼楼道下的侍从上前。

“谷韬,带屈令使‘入楼’!”

见王奴儿松口,屈平也是赶忙作谢:“下次再来,在下定备份薄礼赔罪。”

“礼就不必了,下次记得脱了你这身皮囊。”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