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
两分钟。
……
五分钟。
十分钟！
大屏幕上的各种数据不断闪动。
从公测开始的第一秒，数据就急速滚动，几乎无法从屏幕上直接看清楚具体数值。
每一秒都在不停暴涨！
流量的涌入速度比预想中还要恐怖，幸好宇卓成提前评估了服务器访问冗余量，尽可能保证游戏不会出现运行不稳定的情况。
“老板，流水高于预测的中间值，但是略低于我们一开始的较乐观预期。”
“而且公测五分钟前，访问量和流水出现短暂断层。”
“可能是和海涛集团那边的舆论攻击有关。”
“黑通稿现在铺天盖地，他们这次也是有备而来。”
“是不是可以考虑，准备收网了？”
孟远帆从后台查看了一下数据，不停向苏晨汇报着各种情况。
“是啊是啊，老苏，差不多可以冲锋了吧，干死他丫的！”
“妈的，这些天我一看网上那些垃圾水军我就来气，骂了三百层楼不够我发泄的。”
郭俊辰也挥了好几下拳头，愤愤道：“老苏，你不知道，我最近在论坛化身网络喷子，天天和看不顺眼的人大战三百回合。”
“你可以把大战的功夫用在别的方面。”
苏晨瞥了他一眼：“谁帮忙在大屏幕打开一下海涛集团的官网。”
“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会在这个时间，发布一些东西的。”
“我来吧。”
刚才提到大战，莫名有些脸红的陆雨薇自告奋勇。
跑过去操作了一下系统，大屏幕的页面切换到海涛集团官网。
“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关于我们的就更没有了。”
“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东西，他们集团相关的。”
陆雨薇翻了一下，茫然地摇摇头。
她现在都已经完全代入了晨光初晴员工的身份，为晨光初晴的成败开始紧张了。
或者换个说法，是有点为郭俊辰的心情好坏紧张。
至于她其实是老爸派来待在晨光初晴，和苏晨合作安排综艺事项这回事。
陆雨薇陆大小姐，基本上已经全给忘了。
陆一峰现在在家里吃着火锅听着歌，兴致盎然地等待今晚的综艺上线。
至于自己女儿在晨光初晴，不知不觉快要被某人偷家了这回事。
老父亲陆一峰也完全没预感。
在他眼里，自己女儿高冷得很，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什么小男生跑了。
“往上看最新的。”苏晨提醒。
刚才页面打开的时候，苏晨就已经看到了他预想中会看到的标题。
“最新的……”
“也很正常啊，公益计划，他们这种大集团，做公益本来就很常见。”
陆雨薇愣了一下：“不过标题起这么大，估计也就几百万的标的额吧，现在没多少人做大额公益了，吃力不讨好。”
她点进标题，果然，网页内显示，海涛集团和孔氏集团，联合向东海财大捐款共计六百万。
出资比例是各自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孔氏集团和海涛集团，各捐了300万。
“等等……捐款？”
“他们……莫非是想通过这个，对我们的游戏和综艺舆论施压？”
陆雨薇突然一怔，想到了什么，心猛地一跳。
因为家里是开公司的，陆雨薇对捐款达成商业目的这种模式很了解。
一般来说，在商业公司这个主体，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捐款。
只要是捐款，就必然有要实现的目的。
最干净的目的是提升公司的商业价值，通过名誉上升让股市上涨，或者提升销量获利。
但这属于十年前的玩法，现在的股民根本不信这套，官宣捐款股市下跌的可能反而更大。
而且这种几百万的捐款金额太小，在动辄几百亿的股市，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至于其他玩法，就比较复杂了。
一般来说，性价比最高的，就是用这种并不大额的捐款，糊弄不懂事的吃瓜群众。
自己做公益拿到豁免权，用道德谴责的方式，对竞争对手形成降维打击。
在操作得当的情况下，产生的舆论效果，会非常好。
“郭俊辰，我们……我们要想想办法了，对方想出公益这张牌，晨光初晴会很被动的！”
陆雨薇想清楚了对方的目的，然后就难以抑制地开始担忧了。
这种公益的招很恶心，因为先手的一方拥有绝对的优势。
落后的一方就算后面补上，也没用，别人会说你做公益的动机不纯，单单这一条就能把人憋死。
而且，游戏这种高利润的项目，对这种舆论更加敏感。
陆雨薇已经想到了，对方会出什么通稿来恶心人。
大概率是谴责晨光初晴拿着高毛利，却不愿意做公益，承担社会责任。
一旦坐实，被带起节奏，新游戏和新综艺受到影响是难免的。
她并不知道苏晨之前早就捐过巨款这回事，一时着急，看向郭俊辰。
却发现郭俊辰在很没心没肺地笑。
“你还笑！你不着急啊，我还以为你把公司当家呢。”
陆雨薇有些赌气，她一个外人比他们这些核心员工还要更上心，这是不是不太合理啊！
郭俊辰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陆雨薇转过去看苏晨，然后愕然发现，苏晨也在笑。
孟远帆，楚清辞这些人，一个笑得比一个开心。
“呃……你们什么情况。”
陆雨薇也不是傻子，看到这么反常的情况，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等对方的黑通稿再发酵一下吧，白送的流量，简直是泼天的富贵。”
苏晨伸了个懒腰，说道。
“老苏，我真他妈服了你了，你当时捐1.5亿的时候，我还骂你做好事不大肆宣传有点傻来着。”
郭俊辰啧啧称奇：“高啊，高，结果你在这等着呢，说一句神之妙手，不过分吧。”
“骂我？有这回事？”
苏晨梦中惊坐起，眉头一皱：“老孟，明天让财务查一下老郭上学期在公司违规吃东西的次数，看他欠公司多少工资。”
“好嘞。”孟远帆同情又好笑地看了郭俊辰一眼。
“？？？什么叫我欠工资？”
郭俊辰大为震惊：“明明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违规扣钱的，你工资不够。”
“老苏，你这是公报私仇。”
“哈哈哈……”
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原本着急的孟远帆等人也不急着反击了，大家都开始刷论坛的消息吃瓜。
果然，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大量关于指责晨光初晴拒绝承担社会责任的帖子，开始在各个渠道，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
东海市，几人围坐在一起，看着屏幕上闪过的信息，都是有些沉默。
不只是孔文玥还有周文浩，在场还有一些或是游戏，或是综艺的合作伙伴。
“晨光初晴这是彻底投降了？”
“按照我们的估算，现在网上的负面舆论，对他们的流水影响，应该已经非常严重了。”
“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击的迹象，安静得可怕。”
孔文玥皱着眉头。
距离源星公测，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所有的舆论，都开展得非常顺利。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孔文玥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极致的不安在心中升起。
“还以为苏晨有什么本事，结果只是一个黔驴技穷的草包。”
周文浩笑了一下：“讨论一下等会儿综艺首播的事吧，晨光初晴这个垃圾对手，我已经失去兴趣了。”
“你们快看晨光初晴的官网声明！”
办公室内，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孔文玥心跳一滞，点开网页里收藏的晨光初晴官网。
大屏幕上显示的文字，让所有人陷入沉默。
【捐款凭证：晨光初晴公司已向东海财经大学捐献1.5亿元公益款，用于支持大学发展建设。】
【此外，另设一亿元慈善基金，并在未来固定将年报每期净现金流入的固定比例，转增进入本基金。】
【严正声明：针对海涛集团和孔氏集团的不正当行为与蓄意抹黑诽谤言论，本公司已递交律师函，未来将由墨染律师事务所，全权负责本公司维权事宜！】
“1.5亿……他，捐了1.5亿……”
“而且，时间比我们要更早……”
孔文玥睁大眼睛，仿若全身触电，一股无法抑制的挫败感如潮水般袭来。
“这……怎么可能？”
手上拿的水杯啪地跌落，带着枸杞的热水汩汩流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