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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厅里的情景,他先是安慰的握了一下妻子的肩膀,然后转过身,抬起脚“咣”一下就喘在了荷叶心口的位置,她人瞬间就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然后哇的呕出一口鲜血。

陆沧洲一步一步走向她,脚踩正好踩在她吐出的鲜血上,蹲下来,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说!我女儿呢?”

“侯爷、奴婢……奴婢真不知道……姨娘她……。”

“石川!”陆沧洲打断她的话,阴着脸大喝一声。

“奴才在。”

“去把莲叶带来。”

一听“莲叶”二字,荷叶慌了,挣扎着跪起来,砰砰砰死命往地上磕头,“侯爷,求你放了奴婢妹妹,她是无辜的,求求您别为难她。”

“我女儿也是无辜的!”陆沧洲面无表情说出这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你说,我放了她,你不说,每隔一柱香的时机我就割她一块肉,说与不说,你自己掂量。”

“侯爷……呜呜呜……求求您放了奴才妹妹吧,侯爷……”

牧舒远这才知道,原来荷叶还有个妹妹在府里,而看荷叶的态度,知道她应该是非常重视这个妹妹的。陆沧洲这步棋走对了,看来杀人诛心这点,他和他那下三滥的表妹都挺在行。

不着片刻,一个穿得还不错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石川拎了上来,陆沧洲毫不迟疑,站起来就朝她走了过去。

荷叶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爬起来抓住他一只裤管,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侯爷……侯爷……我说、我说,求您放过我妹妹。”

陆沧洲回身薅起她头发,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了起来,而莲叶看见姐姐面庞肿胀、浑身是血的模样,“嗷”一声便瘫软在地晕死过去了。

“说!本侯爷耐心有限,再啰嗦,我就让人割下她第一片肉,煮熟了塞进你嘴里。”

荷叶惊恐的连连点头,再不敢隐瞒分毫,把知道的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悠姨娘,准备了迷药,她说……她说要当着陆家祖宗的面,了结小姐的命……”

话音刚落,牧舒远撒腿就跑。当着陆家祖宗的面,那在侯府只有一个地方——陆家祠堂!

陆沧洲紧随其后,他本想制止住妻子的,因为林茗悠心肠歹毒,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他不希望远儿受到任何危险,可奈何她轻功极好,现下又因为拯救女儿的迫切心理,竟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她。

牧舒远对祠堂还算熟悉,因为她曾因为陆沧洲被迫和她圆房的事而心情烦闷,偷完供桌上酒后就跑到屋顶借酒消愁,还和石磊打了一架,所以很快找到祠堂位置,可从上到下找了一圈,根本没有林茗悠的影子。

她握紧拳头,站在通往房顶的缓台上四处张望,察看哪里能藏下一个成年女人和一个小孩。突然……一阵异响凝聚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是有脚步顺着木质楼梯往上走的声音。

心跳的飞快,她屏息听了半晌,努力辨别声音的方位,可后面陆沧洲和一众人追赶过来的脚步声却严重影响了她的判断。

但如果她大叫制止,肯定会惊扰上面的人,别无他法,她只能凭着感觉一直往上跑。

待追到最上方,眼前的一幕差点让她心脏骤停……

悠姨娘像个失智的疯婆子般,衣衫凌乱、发髻松散,白色的衣裙上沾染了一块一块黑色污渍,两眼充满仇恨、恶狠狠盯在牧舒远身上。她一手抱着甜甜的小小身躯,一手拿着一把短刀抵在孩子颈下。好在甜甜似乎被迷晕了,完全没有意识的合眼摊在她身上。

当看到后面出现的陆沧洲时,林茗悠双眼立刻发出惊喜的光芒,但又低头看看怀里孩子,表情渐渐转为憎恶,她发出刺耳的尖叫,“不要表哥过来……不要表哥过来,不然我就杀死这狗杂种。”

牧舒远看陆沧洲要开口骂人,马上出声阻止,“闭嘴,不要刺激她。”

然后转头慢慢往激动不已的林茗悠面前靠近,“悠姨娘,我不叫他过来,你别激动。”

这人现在的行为已经不能当正常人去看待,她完全处于一种癫狂的情绪之中,没准哪句话、或者哪个举动就惹恼了她。牧舒远现在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女儿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林茗悠听到此话,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嘴里不断念叨着,“都怪你,都怪你,表哥才不要我了,表哥才不要我了!”

她声音越说越大,最后竟嘶吼到歇斯底里的地步,原本清秀的五官都扭曲到一起,看上去诡异的吓人。

“林茗悠,你冷静点”陆沧洲试图稳住她,“你把孩子放下来,有什么要求跟我提。”

他看看前面妻子发着抖,但还故作镇定、依然保持笔直的背影,再看看昏迷不醒,被人抵在刀下的女儿,心疼的犹如撕裂了一般,这一切都怪他,为什么当时不能心狠一点?如今给妻女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昨夜知道这该死的女人算计他时,他就该一刀杀了她!恨林茗悠、也恨自己,如果女儿今天真的遭到不测,他真的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表哥,真的可以跟你提要求吗?”林茗悠展现出天真的样子。

“可以!”

“好,那你杀了牧舒远”她咬着牙又重复一遍,“你杀了她,我马上就放了甜甜,然后咱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我会把甜甜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的。”

她简直疯了,这是周围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时统一的想法。她被自己的执念逼疯了。

牧舒远眯眯眼,看见从二楼攀上来,正试图跳到林茗悠身后的伟坤,如果他能在后面钳制住她,那甜甜马上就能获救。

为了能分散她的注意力,牧舒远向陆沧洲方向伸出手,“把你的刀给我。”

“牧舒远,你疯了?”陆沧洲红着眼喊,察觉到她的意图,他愧疚的恨不得当场死掉。

“疯的不是我,是她!”牧舒远态度无比坚决,只要甜甜没事,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夫人,您冷静,石磊、石昊,还有一众侍卫已经在楼下部署好,随时准备接住小姐,张林张椿一个在屋顶、一个在伟坤后面,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石川小声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