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三人接到侯爷召唤时,正在校场替他练兵,可张林却骑着快马赶来,说侯爷让他们立即回侯府一趟。
这一听就是有急事啊,三人片刻不敢耽搁,把训练的事交给副官就回去了。
几日间,陆沧洲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他一言不发坐在书房里,表情极其严肃,面前长案上还摆着一幅地图,待石磊他们进来,半句废话都没有,劈头盖脸就吩咐……
“去买二十匹好马,最好是能跑千里之驹,在府里挑二十个武功精湛的侍卫,记住,不要兵,要侍卫,然后你们收拾一下行囊,随我出趟远门。”
“侯爷,您身体无碍了?”石川大着胆子问,仔细分析一下大人刚才话里的意思,要马、还要能跑千里,这远门可是不近,要侍卫、不要兵,可见办的是私事,而能让大人如此刻不容缓、又不顾自己身体前往的……不用问了,必保与夫人有关。
石磊、石昊也马上猜到了这点,同时双眼一亮,可又纳闷,如果有夫人的消息,直接去不就得了嘛,带这么多会武功的侍卫干嘛?
“无碍了,你们赶紧去办,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然后就速速出发!”
另一边,自发生那天在回廊里的事情后,牧舒远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叶醒春,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尽量让薛嬷嬷去传话,眼看婚期将至,可新郎和新娘的关系却不近反远起来。
叶醒春咬咬牙忍了,在这关键的当口,他不想把远儿逼的太紧,以免适得其反。什么也没有让婚礼顺顺利利的完成重要!他了解,远儿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日久见人心,等她嫁给他,成了他媳妇,慢慢就能了解他对她的真情实意了,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甜甜很喜欢娘那套大红的新娘礼服,上面花纹格外娇艳美丽、而且栩栩如生,如果不是绣在绸缎上,竟给人一种真花的感觉。她每每都要蹲在那看上好久,有时还忍不住用小手轻轻摸一下,发出声声惊叹。
看的牧舒远又好气又好笑,便开始打趣女儿,“甜甜,你就那么喜欢这喜服啊,是不是也着急嫁人了?”
甜甜摇摇头,用毛呼呼的大眼睛望向娘亲,“娘,你嫁给爹爹时,也穿的这件衣服吗?这衣服真的好漂亮,娘穿上一定很好看,爹是不是很喜欢?”
牧舒远一愣,实在没想到女儿能问出这种话,原来在看这件喜服时,她小脑袋里一直想着这个啊。可该不该告诉她实话呢?这样对小孩子是不是太残酷了?但眼前这种局面,她注定永远不会和陆沧洲在一起了,所以还是应该让女儿早点接受现实的好。
她冲女儿笑笑,“不,甜甜,你爹……他不太喜欢我穿这件衣服。”确切的说,那一晚,他根本没有好好看过她!
“为什么?”甜甜急了,站起来哒哒哒跑到她身边,“爹为什么不喜欢?这衣服明明那么漂亮,娘也很漂亮!”
牧舒远把她抱到膝上,尽量用孩子能听懂的话语解释,“可能是因为爹不喜欢娘吧,所以连带娘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不喜欢。”
“娘胡说,爹爹喜欢娘,他告诉过甜甜的,还说他爱娘,爱比喜欢要多很多很多呢!”小家伙涨红了脸蛋儿,像是在极力证明爹很喜欢娘这件事。
牧舒远第一次看见女儿这样认真,但内心又禁不住升起几分酸楚,她要怎么去跟女儿说,不论喜欢还是爱,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他没在正确的时间付出自己的感情,而当她不需要了,他又来给还有什么用呢?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好啦,小祖宗,别再闹你娘,她还有工作没做完呢。”薛嬷嬷过来要把甜甜抱走。
但她却不依了,搂住娘脖子不肯撒手,“娘,你说爹会不会来找咱们?我知道,你嫁给叶叔叔以后,就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想和爹在一起,要不还你嫁给爹吧,他这次不会再觉得你穿喜服不好看了,甜甜保证。”
傻丫头,你保证有什么用啊?看着女儿清澈单纯的眼儿,牧舒远无奈的叹口气,轻声问了句话,“甜甜是想爹了吗?”
“想!”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每天睡觉之前都想,这样睡着就可以在梦里看见他了,爹教我骑马,还给我讲故事,娘……你想爹吗?”
天!真的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牧舒远感觉女儿给她挖了个坑,便立马打断她的思路,“呃……甜甜啊,周嬷嬷在灶间蒸南瓜糕呢,可能已经好了,你快去看看,然后给娘也拿一块。”
这招果然对女儿奏效,甜甜小胖妞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对吃绝对没有抵抗力,只见她吞吞口水,接着就一声欢呼,“哇……南瓜糕,我最喜欢吃南瓜糕了,好,我去给娘拿。”然后就跳下娘的膝头,兴高采烈找周嬷嬷去了。
孩子走后,屋里陷入了安静,薛嬷嬷在旁边桌子上给甜甜缝衣服,木牧舒远低头继续看账本,可两人的心思明显都不在手里东西上。
“主子,您都想好了?”半晌过后,薛嬷嬷还是问出这句话。
“嗯!”
谁也没提是什么事,但她们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那您知不知道,叶公子对您……可不光是表哥对表妹那样简单,这个婚礼,也不像您以为的只是帮忙。”
“知道。”如果在经历回廊那天的事之后,她还看不明白,那就不是单纯而是傻了。
“那……那您也愿意?婚姻可不是儿戏啊,到时候可别骑虎容易、下虎难。”薛嬷嬷把针暂时插在了衣服上,颇为担忧的看着她。
牧舒远若无其事拿起沾了朱砂的红笔,在账目某处划了一下,才慢悠悠回答,“下不来就不下,表哥很好,起码他纯粹,身上没有污点,若他真喜欢上我,我就跟了他,只要他不嫌弃我成过亲、又带着一个孩子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