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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之后,微笑询问:“两位公子是?”

谢傅笑道:“既上酒楼,自然是饮酒。”他觉的这个回答还算熨帖,掩去找人的目的。

李徽容却是忍不住一笑,对着中年男子说道:“我们两个是外地来的,听闻龙文楼大名,特来见识一番。”

中年男子笑笑,对着李徽容说道:“公子倒是奇货可居。”说着目光落在谢傅身上:“不过这位公子却是平平无奇。”

谢傅闻言一讶,他虽然比不上陆文麟那般在世潘安之貌,但怎么说也是风流倜傥一玉树,还头一回被人说是平平无奇。

李徽容见谢傅反应,低声笑道:“在龙文楼你的确平平无奇,龙文楼不缺美男,特别不缺你这样的美男。”

谢傅好奇:“那你这个样子就奇货可居了。”

“是,一袋珠玉均又圆又润,独有一颗凹凸不整,岂不反而成了最耀眼的。”

李徽容跟谢傅说完,递了块黄金给中年男子,笑着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先生你看走眼了。”

中年男子接过黄金,当下致歉:“是鄙人眼力浅薄。”

说着递过来两根木簪,李徽容接过,分了一根递给谢傅,谢傅触及立觉沉甸胜玉,立即识得这是黑檀,有道一寸黑檀一寸金。

檀簪上所雕刻的龙章象宛转飞,谢傅正品鉴着这件艺术品,却见李徽容取下头顶鄙簪,换上檀簪插发。

谢傅疑惑,在李徽容目光暗示下也跟着照做。

“两位,里面请。”

中年男子带领两人往后走,眼前豁然开朗,却是内有天地,就像扬州秦楼,前面是门面大堂,后面是院落建筑群。

谢傅对着李徽容低声问道:“这里是?”

李徽容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龙文楼只是前面那一小块地方吧?”

一路上亭台楼榭,谢傅低声问道:“这里该不会是青楼吧?”

李徽容轻轻一笑,却没有回答。

不多时,来到一处厅堂,中年男子微笑说道:“两位这个点过来,很多小姐夫人已经离开。”

谢傅闻言疑惑,小姐夫人?

李徽容哈哈笑道:“不碍事。”

“那好,两位请自便。”

中年男子离开之后,谢傅忍不住问道:“他刚才说的小姐夫人是什么意思?”若是青楼,多称呼娘子、大家,青楼可不是千金小姐,富家夫人来的地方。

李徽容笑道:“你话真多,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傅跟着李徽容刚刚踏入大厅,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住了,只见大厅男男女女倒地而睡,女的衣衫不整,男的基本赤身无衣,酒壶酒水散落一地,果盘糕点食肴一派狼藉,说是酒林肉池也毫不为过。

谢傅想不到还有如此银乱不堪之地,长安的男女并席混坐比起眼前场景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谢傅扫了一眼,发现男人多是被渎玩的对象,很快明白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南院,问道:“这龙文楼是南院?”

所谓的南院就是女人寻欢作乐,男人卖艺卖色之地。

南院南院,谢傅听得也不少,张凌萝就开了一家南院,今日却大开眼界,只觉得女人玩起来疯起来的比男人还要荒唐。

李徽容看了谢傅一眼,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着说道:“女人和男人都一样。”

谢傅看向那些披头散发的男人,讥诮道:“看起来,女人可比男人要疯狂得多。”

李徽容眼神一冷,嘴上却微笑道:“那是因为你见到太少。”说着眼神转为暖色:“不是每个人像你一样,拥有权力还拼命的克制自己。”

谢傅一讶之后,应道:“你这话可真的让我羞愧万分。”

李徽容哈哈一笑:“不必羞愧,你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男人。”

谢傅苦笑:“你不是说我风流成性吗?”

李徽容笑道:“男人本来就风流,难得的是风流有度,风流有情。”

“你是要让我无地自容。”

李徽容没有接话,目光巡视大厅一番,显然是在搜寻易杭,淡道:“他不在大厅。”

领着谢傅朝楼梯走去,谢傅忍不住问道:“这里既是南院,易兄怎么会在这里?”在他想来凭易杭的志气,再如何沦落也不会沦落到成为男倌兔儿,被女人渎玩的地步。

李徽容应道:“这里不是一般的南院,男人并不是被欺凌压迫,更讲究两情相悦对上眼,男人也可以拒绝。”说着用两根手指托起谢傅的下巴,眼神轻佻:“甚至你如果有本事,还可以引得女人对你趋之若鹜,如青楼花魁一般被众星捧月。”

谢傅拿开李徽容的手指:“刚才那人说我平平无奇。”

李徽容回头扫了大厅男人一眼:“若单轮相貌俊美,你在这里确实平平无奇,不过他们多是草包,也只能凭美色娱人。”

“我难道不是草包?”

李徽容附耳低声:“如果你在这里常住,你肯定会成为这里最欢迎的男人。”

谢傅知道李徽容在说什么,谦虚说道:“需知天外有天。”

“雄伟就是好么,那何不干脆去寻马器。”

谢傅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与李徽容的关系变成这样。

说话间已经登上二楼,李徽容推开一间房间的折屏,谢傅看到里面场景,不由啊的惊呼一声,他以为刚才在大厅所见已经是极限,却不知道此时所见却又再一次突破他的底线:“这些女人真变太!”

李徽容讥笑:“大惊小怪!”

谢傅错愕:“我大惊小怪,难道这还不够变太吗?”

李徽容并没有搭理他,往下一房间寻去,谢傅跟上:“你经常来?”

李徽容故意说道:“是啊。”

手上又推开一间房间的折屏,谢傅看到里面的场景又惊呼一声,还可以玩到这种程度!不禁让谢傅想起古老的活祭,当然木架上的男人还活着。

谢傅的惊呼声让一名满脸富态的女人醒了过来,眼神锐利冰冷的朝门口两人看来,在眼神交接的一瞬间,谢傅似乎看到一条毒蛇的眼神。

女人目光忽略谢傅,落在形象粗犷的李徽容身上,眼神瞬间柔美如花,笑着朝李徽容勾了勾手。

李徽容回应她的却是关上折屏,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每一个房间都让谢傅大开眼界,女人美丽温柔温婉的形象也在他心中发生转变。

李徽容见谢傅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笑着说道:“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纯洁。”

谢傅道:“我承认太纯洁了,你呢?”

李徽容没有直接回答:“我麻木了。”

也不知道找了多少间,谢傅终于见到他想见到的人——易杭。

他的身上几乎无遮,大方展示男人的强壮与优美,身体上满是女人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唇脂、捉痕、水迹……

身上趴着两个女人,旁边还躺着几个,一动不动像劳累至死一般,身上衣裙还算完整,贴身衣物却散落一地。

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气味,最大的气味就是酒味。

或许在前面的房间已经见识过了,此时谢傅倒是表现的淡然,只是不明白易杭为什么会变得自甘堕落。

他所认识的易杭,虽然风流,但绝非堕落,那张英气勃勃的脸,明显已经有被酒色腐蚀的痕迹。

谢傅喃喃说道:“易兄。”谢傅心里有点难受。

李徽容淡道:“他向我示爱,我看在他多年的苦劳,没有杀了他。“

谢傅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李徽容,不明白为何向你表白,你就要杀了他。

“一个奴仆对主子有非分之想,本就是僭越之罪。”

李徽容说完转过身去:“你叫醒他吧。”显然是嫌脏,连房间都不愿意踏进去。

谢傅进屋去,翻开两个趴在易杭身上的女人,推搡了易杭几下:“易兄,易兄……”

易杭显然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醉睡如死一般,无论谢傅如何推搡叫唤就是没醒来。

李徽容看不下去,抬起手掌,看见易杭的脸,眉头一皱,改为捉住谢傅的手,对着易杭的脸扇了好几个巴掌。

谢傅愣了一下,李徽容见易杭眉毛颤动有苏醒过来的痕迹,淡道:“好了,我先走了。”说着就起身大步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愿意逗留。

谢傅望着李徽容的背景,感觉她有点恨铁不成钢。

这时一只手臂将他搂住,另一只手直接朝他身下捞去,谢傅反应敏锐,挡住的同时将搂在身上的手拿开。

易杭闭眼笑笑:“美人,还不满足吗?”

谢傅喊道:“易兄。”

易杭却似醒非醒:“叫什么都没用。”说着双手又朝谢傅伸来,一副要将他托起放下的架势。

谢傅干脆学着李徽容,在他脸上拍打起来,试图让他更加清醒起来。

易杭骤然睁眼,冷声:“我说过多少次了,没人可以打我的脸。”

在一瞬间,谢傅从易杭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杀气,而易杭在看到谢傅的一瞬间,明显惊讶万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谢傅笑道:“易兄,是我,你没有在做梦。”

易杭猛地坐了起来,扫了一眼房间,确认一下熟悉的环境,惊讶问道:“谢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特地来找你。”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好。”

易杭一瞬间变得清醒无比,开始寻找衣服穿上,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易杭像捡树叶扔树叶一般,找不到自己外衣的时候,甚至用脚将一个女人踢开,果不其然,外衣被这个女人压在身下。

易杭没有立即穿上外衣,而是突然回头看了谢傅一眼,表情有点惭愧:“你来多久了,都看见了。”

谢傅应道:“我早上刚来,不过该看见的已经看见了。”说着轻轻问了一句:“易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易杭用笑容掩饰:“我本来就是风流。”

“不,你是风流有度,而不是放纵自己。”

易杭没有回答,迅速穿上衣服:“谢兄,先离开这里再说,免得这个地方玷污了你。”

易杭既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知道这个地方是肮脏之地,谢傅应道:“不会,清者自清,如何玷污得了。”

这话让易杭脸上羞愧之色再现,一言不发带着谢傅离开龙文楼。

出了大门口,易杭方才开口说话:“谢兄,我实在不愿意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这让我羞愧万分。”

谢傅心喜,易杭既有羞愧之心,就说明易杭还没有麻木不仁,笑着说道:“易兄,玩乐本也人之常情,无伤大雅,可我看你样子却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易杭笑道:“这龙文楼的女人可都是各式各样的极品,唾手可得岂不乐哉。她们以为是在玩我,殊不知是我在玩她们。“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之间无需拐弯抹角,谢傅直接问道:“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

易杭眼神一变,显然是被谢傅说中了,他所追求和守护的东西没有了,他的世界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只剩下活着两字。

他以为放纵自己就会变得快乐,可心中的痛苦依然难消。

易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怎么会到洛阳来?”

“我昨日刚到,有事请你帮忙。”

“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竭尽全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龙文楼?”

“有人带我过来的。”

“谁?”

“李徽容。”

易杭眼神震惊,许久之后才喃喃说道:“没想到她还会想起我,没想到她还会想用我。”

突然激动捉住谢傅的手臂:“那刚才她是不是都看见了。”

谢傅甩开他的手臂:“易兄,你别自作多情了,她根本不在乎你。”

易杭黯然说道:“我知道,我愿意,我注定就是她的傀儡,她要我生我就生,她要我死我就死。”

谢傅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痴情种,现在才知道痴情种是易杭这一种,一生只爱一人,痴情不改。

易杭看向谢傅,眼神逸出痛苦难受:“你和她?”

“你别多想,她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我与她有利益往来。”

易杭一笑:“很好,谢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她不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她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所以千万不要走我的后路,否则你会生不如死,你总以为你看透她的内心,其实你不知道她有多冷酷残忍,她……”

谢傅打断:“既然你说她是个男人,你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岂不可笑。”

“确实很可笑,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就像慢性毒药让人在痛苦中慢慢死亡。”

谢傅再次打断:“天下不止一个李徽容。”

“可我只爱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