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爹死后图图哥继承了图爹的铁匠铺子继续打铁,可这官府的差役一年比一年重再加上图图哥当时还未成年手艺没学全,打出来铁器质量不合格官府都不收,这搞的图图哥欠官府的铁器是越来越多。
最后图图哥不知道是被官府给充军的还是自己去当兵的,总之在成年之后图图哥光荣的加入延绥镇抚标营做了一名大明的好丘八。
图图哥能够入选抚标营当兵足以可见图图哥的个人武力值是很不错的,毕竟标营只要标准兵样不收废物的。
在抚标营当兵那几年正好国家多事给了图图哥建功立业的机会,在天启年间一次援辽的战斗中,图图哥砍死了一两个鞑子,上面给他升了一个伍长的职务。
这让当时年少的图图哥是欣喜若狂,并且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像自己的名字一样,为大明朝献出自己的忠诚。
这“忠”嘛以后肯定是“献”了的,图图哥在日后不知道“献”了多少藩王官绅。
在有些地方的方言里面,“献”字就代表着杀的意思,可能也和图图哥的名字有点关系吧!
图图哥大明朝献忠献了不少年,可一直以来还在伍长的位置上雷打不动,而当时的图图哥人情世故那一套又没有学会,不跑不送怎么可能升官呢?!
所以图图哥一直认为是他的功劳不够所以没有升上去,在日后的战斗中图图哥是愈发勇猛,结果图图哥干的越卖力越拼命升官发财就是没他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图图哥已经对大明朝产生了怀疑,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上面都是好的,全是下面的人给执行坏了。
他之所以升不上去是因为下面的一些人故意打压他,只要他立的功劳够大让上面的人注意到,那么下面这些人就打压不了他了。
于是图图哥在这个错误的思想引导下继续为大明朝卖命,直到崇祯三年勤王之战让他的信仰彻底的破灭了。
以至于后来当了皇帝的图图哥发出这样的感慨。
“如朕微时,曾隶洪承畴标下吃粮,充一旗手(伍长或什长),也曾亲冒矢石探虎穴。援辽时(应指崇祯三年),朕未及弱冠(这是图图哥在装嫩他当时都24了),亦曾兵任交接斩首十余级(这事应该有但斩首数量应该是图图哥吹牛逼),论起来也能博一个一官半职(指升管队或者官哨)。”
“岂料对阵交锋处有我(你个没背景的你不当炮灰谁当?!),叙功疏上处无我(你不跑不送又没有背景怎么可能有你?!)。”
“到得恩诏下颁部议上陈,为官者依旧官上加官(官爷们又跑又送得来的升迁凭什么输给你用命换来的战功?!),待到朕名下不过是与众将士分些牛酒罢了(给你吃些酒肉就不错了,惹急了官爷们让你吃观音土去!)!”
“朕愤恨不过自中牟县领着黄虎时起手,纵横天下以至今日抚有兹土皆奈尔众将士勠力同心所致也!”
图图说的这最后一段话是有问题的,中牟县在河南的郑州,而图图哥造反的几种说法都是在陕北。所以要么是后人误传,要么就是图图哥在隐瞒自己因为在北直隶跟着勤王军一起哗变抢劫被陈洪范按头险些处决的糗事。
不管怎么说图图哥在崇祯三年被开除军籍遣送回原籍,也正是在这一年图图哥对大明朝已经是彻底的失望了,以前的图图哥对大明朝有多爱,现在的图图哥对大明朝就有多恨!
不过抛开那些固有印象不谈图图哥在崇祯三年的时候也是一个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那图图哥该有的一些特征还是有的,比如说得过且过这一点。
在当时虽然图图哥对大明朝已经失望透顶但是仍然没想着去造反,毕竟作为官军出身的图图哥知道大明朝现在有多厉害,虽然打不了鞑子难道还治不了你几个流寇吗?!
图图哥作为抚标营伍长肯定也是参与过崇祯初年镇压农民起义的军事行动,当时的图图哥把这群流寇追的到处跑,怎么可能想着去当流寇呢?!
所以图图哥回乡之后就重操旧业继续打铁,图图哥本来想着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打铁然后娶个老婆生几个娃子给老张家延续香火,就这么平凡的过完一生。
但命运就是这么会作弄人,由于米脂县这种革命老区经常发生走投无路的老百姓打杀下乡征粮的衙役,所以米脂县的衙役一直都没有满编,图图哥听说之后果断去应聘这个职务。
毕竟当衙役收老百姓的钱还不用缴税,交够上面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这样一来怎么着都比打铁强,这账一算就明白了。
县令得知有图图哥这种曾经当过兵的人才来当衙役果断给录用了,于是图图哥又吃上了黄粮。
至此,一段历史的传奇故事即将开始。
...
米脂县十八寨村,某户破败的房屋里面。
屋内一名穿着衙役公服留着一下巴漂亮胡子的年轻人正在屋内唉声叹气的,在这个年轻人身边还有三个年轻人以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这三个年轻人就是王尚礼、白文选和冯双礼,这三人都是图图哥十八寨的老乡,其中白文选年纪稍微小点才刚成年16岁。
这个小孩子就是孙可望,今年十三岁,是张献忠在从河曲渡河入榆林境内时捡到的一个小孩,当时见他快饿死了图图哥大发善心带着他一块走。
所以这个小孩就认图图哥当干爹,所以他的名字现在就叫张可望。
图图哥在屋里唉声叹气的原因是县令老爷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在月底之前必须完成征收指标,而图图哥又下不去手刮穷鬼钱,但是作为当地地头蛇富哥艾乡绅的欠他又刮不动,所以图图哥在这里唉声叹气。
图图哥之所以不刮双泉里穷鬼的钱是因为在双泉里有几个狠角色,尤其是领头的黄娃哥,图图哥最怕的就是他。
当年图图哥还没当兵之前正值年少气盛,到处带着小老弟在附近村子里逞威风,直到有一天带着十八寨的小老弟去双泉里装逼,结果被一个外号黄娃哥狠人打的怀疑人生。
从此之后图图哥见了黄娃哥就绕道走,哪怕是以后当了皇帝见了黄娃哥一样是绕道走。
图图哥搁这里唉声叹气让在一旁的张可望看不下去了,于是对图图哥说道:“达(陕西话爹的意思),如今您是官差了,下乡征粮那是合理合法的事情,那双泉里的百姓交不上粮是他们的事,您何必在这里唉声叹气呢?!”
白文选在一旁也愤愤不平的说道:“黄虎哥!自从你去当兵之后,那双泉里的狗日的动不动就来咱们十八寨耍威风,如今您当了官差,正好借机整治一下这帮嚣张的家伙!”
这白文选太年轻不知道当年图图哥被黄娃哥暴打的往事,至于张可望这个外乡人更是不知道,所以两人都在撺掇图图哥去双泉里收税。
不过王尚礼和冯双礼这两人当年是跟着图图哥混的,知道当年图图哥被黄娃哥暴打的惨状,连带着他们两也被那姓刘的姓田的还有姓高的以及那黄娃哥的大侄子暴打。
所以他们是知道图图哥叹气的真实原因所在,也就没有窜到图图哥去双泉里征税,这万一再挨一顿暴打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而且如今这个形势,估计还不是挨打的事,万一逼反了双泉里那几个狠角色的话,他们几个人头到时候就给黄娃哥祭旗用的。
所以图图哥现在很是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几个待会跟着我一起去一趟双泉里吧!都不要带兵刃。”
接着又对张可望说道:“可望,你把咱们家那只老母鸡带着,跟着我一起去拜访你黄娃叔。”
这既然打又打不过,图图哥决定服软,去做一下黄娃哥的工作,让黄娃哥多多少少交一点赋税,让他也能给上面交个差。
于是图图哥脱下衙役的公服带着一只老母鸡领着这四个人一起上了隔壁的双泉里村去了。
图图哥一进村口就看见几个高大威猛的大汉不怀好意的看向他,领头的一个姓刘的铁匠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稀客啊!”
“黄虎哥怎么有空上我们村里来?!”
“哟!怎么还提了只老母鸡?!难道是来配种吗?!难道十八寨的鸡都已经没种了?!”
“哈哈哈!~”
刘铁匠这话说完双泉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刘铁匠家和图图哥家上一代人是有冲突的,毕竟隔壁两个村子都是开铁匠铺的,同行之间难免会嫉妒,所以这恩怨也就传到了下一代。
图图哥听后眼睛一冷然后瞬间又恢复正常忍了下来,不过一旁的张可望忍不了,指着刘铁匠怒骂道:“姓刘的!你什么个意思?!找死是吧!”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个狗日的!”
说完张可望掏出一把匕首来指着刘铁匠,刘铁匠也不甘示弱,回到铺子里拿出打铁的大锤来,并指着张可望狞笑道:“张可望!你这个小卵子也敢在爷爷面前亮刀!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卵子给你锤爆!”
张可望见刘铁匠掏出了铁锤依旧不敢示弱,并且还拿着匕首前进了一步指着刘铁匠骂道:“来啊!看是小爷我拿刀捅死你还是你用锤子砸死小爷我!”
刘铁匠一听当即火冒三丈!挥舞铁锤怒骂道:“狗卵子东西找死是吧!老子特么...”
正当刘铁匠准备冲上去干架的时候,村里某处茅屋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捷轩!不得无礼!快请敬轩兄弟进来说话!”
刘铁匠听后收起了大锤,然后冷哼一声道:“滚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