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少已经彻底清醒了,也清楚自己面临什么处境。到底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弄到这里来,识破他的计划,还完全反过来控制了他。想到这里,横行钱塘郡三十年的他也不免心慌慌了。
衙门里,这么大个事,叶大人自然是知道了,官差押着侯大少爷回来的时候,尾随看热闹的人群中,赵崧站在很明显的位置,还冲他点头微笑,赵崧身边还有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身份特别尊贵的样子,从细微动作上看得出赵崧对其极为尊重,看着很是面熟,又确认不认识。叶大人心里清楚,皇帝在关注这件事,赵崧身边的,说不定是太子殿下或者哪位王子。他不敢怠慢,加上钱家状子已经递上来了,只能连夜升堂审理,只见他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还不跪下?”
侯大少环顾四周,他爹和家人来了,正在给叶大人递眼色,但是叶大人没有理睬。他只能先跪下了。
“小人侯光辉。”
叶大人抖了抖手中的状纸,“侯光辉,钱家状告你,手持火把在他们仓库内纵火,人证物证俱在。”
“大人,冤枉啊,小人今日在别苑内休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个地方,大人,小人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求大人做主。”
“侯光辉,你是说,你是被人陷害的?有什么证据?”
“我别苑内的人都可以作证啊,求大人把他们传唤过来。”
“去,传证人。”衙役领命迅速去了。
在等证人的过程,叶大人让钱家的证人描述了当时的情形,侯老爷听了都觉得证据确凿。
这时侯家别苑的人也到了,自家人作证的可信度不高,不过侯大人也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侯家别苑的下人都到了外面吗,叶大人让官差一个一个送进来,分开审理。
第一个进来的是管家,叶大人问:“今日侯光辉可有来过别苑?如实报来,如有虚言,大刑伺候!”
“回禀大人,大少爷未时(下午两点)确实来了别苑,来了就睡觉,睡到酉时吃了饭就出去了,说要去烧了钱家的仓库,这样我们侯家就能成为第一世家。奴才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个是车夫,说辞一致,还说了他亲自把人拉到钱家仓库附近的。
第三个是门房,只说了少爷几点来,几点走。
第四个厨娘,只说了少爷下午来厨房要了火把和打火石。
得了,后面的不用传唤了,自家人实锤了。
侯家人都不急死了,这些人是脑残吗,有这么诬陷主子的吗?难道让钱家收买了吗?但是没证据的事不好乱说啊。
他们自然是实事加乱说,白泽给他们洗了脑,按着白泽修改的记忆来说的。
候光辉被他们整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连忙磕头。
“大人,他们诬陷我,我真的没有去放火啊。”
叶大人又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你说你自家人诬陷你?你手持火把扔向仓库,几十双眼睛都看到了,现在人证物证区在,你还想抵赖?”
“大人明察,我侯家家大业大,我没有必要这么做啊。”
“本官只看证据,此次如果不是神龙降雨灭了火,钱家损害的物资高达千万元,还可能烧伤烧死人。按大秦律例,纵火损害他人物资的,如此之大的数额,理应判死罪,因有神龙相护未造成巨大损失,判流放千里。拉下去。”
候老爷看着儿子被带下去,但是他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求叶大人,这样做毫无用处,他留下家丁去打点看守的人,自己则先行回家了,家里有那么多人为官的族人,先回去找他们摸清楚情况,到底是谁要搞他们侯家,再去找叶大人疏通疏通。
赵崧在叶大人看过来的时候,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叶大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赵崧和怀霖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叶大人还算明事理,不至于要他们出面压迫。但是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暗箱操作呢。所以怀霖决定去会会叶大人。
叶大人看赵崧跟在怀霖后面三步走过来,就确认了此年轻人是个大人物,连忙从公堂上走下来相迎。
赵崧跟上来介绍道:“王爷,这位是钱塘郡的郡守,叶大人。叶大人,这位是长公主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岭南王钟怀霖。”
叶大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百姓家门上的门神之一,与云明齐名的大将军罗怀霖。于是连忙向怀霖行礼,“原来岭南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怀霖爽朗一笑:“叶大人,不必多礼,刚才看你审案,甚好。”
“王爷过誉了,秉公办案是下官的职责。二位请到后堂喝杯茶?”
“好啊。”怀霖随和地应道。
到了后堂的书房,叶大人亲自给他们沏茶。
“王爷,下官十分敬仰你,因为你和云大将军打了胜仗,我们才过上了安生的日子。下官以往只能仰望门上的门神画像,没想到今日能见到王爷真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哈哈,叶大人言重了,胜仗是大秦齐心协力的成果,每个人都出了力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骄傲。”
“王爷说言倒是别开生面,不过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每个家庭都出了兵力或粮食,确实值得为自己骄傲。对了,王爷,你来此地要办什么事吗?可需要下官效劳?”
“我只是路过,叶大人不必客气。这侯家,我们也听闻蛮横乡里,强取豪夺,家里妻妾都十七房了,叶大人不妨查查。”
“下官正有此意,王爷放心。”
“哦,对了,叶大人,上次那批被拐卖的孩子,都回家了吗?”
“有家的孩子都送回家了,还有六个是孤儿,目前还在郡守府上,尚未安置。”
“都是多大的孩子?”
“最小的一个七岁,最大的两个十二岁,还有九岁、十岁、十一岁。”
“给他们办理户籍,送到云来客栈找掌柜的吧,云家开办丝绸厂,需要人手,他们可以做点杂活养活自己。本王会给掌柜的交待好。”
“好,这可解了下官的困难。目前老百姓温饱才基本满足,确实没人愿意收留这些孩子。”
几人闲聊了一会,怀霖称夜已深,便告辞离开了。
侯家大宅里,候夫人和老夫人都哭的肝肠寸断,候老爷来回踱步,急的跟油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