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约定到了看守人员换防前一个晚上。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这时候的看守人员心思急躁。
虽说嘴上说着严防死守,守好最后一班岗。
可心里却是早已如同煮沸的海水一般,波涛汹涌。
一个个的心思都在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
这几日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天气寒冷,基本上所有人都缩在了屋子里取暖。
压根没有站岗的人。
像这种严寒天气,其实站岗与否也没多大区别。
他们看守的可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是一群都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老胳膊老腿的,走路都费劲,更不用说逃跑了。
就这大雪天,没有交通工具,根本走不出二里地、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人跑了也没事,这可不是后世,只要你有钱,基本上可以借助便捷的交通工具去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现在是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年代,没有介绍信傍身,即便是有钱,你都找不到地方吃饭住宿。
还得被热心群众给当敌特份子给抓起来扭送报公。
所以看守人员根本不怕这帮人逃走。
更何况,这帮人整天干着庄稼地里的活,吃的还差,身体早就垮了。
即便是让他们跑都不带跑的,除非是嫌自己命长活够了。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嫌自己命长的,不过这中的基本上都自杀了,留下来的可都是惜命的紧。
所以,综上以上因素,换防前的一天是管理最松散的一天,再加上袁朗有意放纵。
基本上跟不设防没什么区别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半夜,此时的农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正是,咳咳!
正是救人的好时机。
袁朗猫着腰,悄咪咪的溜出了自己的住所。
来到农场最西南角。
此处是距离看守人员宿舍最远的地方。
袁朗轻轻的在一处木房子处敲击了三声。
很快门便打开,将袁朗给拽了进去。
里面有四个人,年龄都在四十五岁上下。
其中的两个还戴着黑框眼镜。
这四个人都是袁朗提前筛选好并私下里接过头的。
四人都是某大学的教授,两个是经济学科,一个是工程计算,还有一个则是社会学科。
虽说袁朗也搞不懂社会学导师是干什么的,但能在大学当教授的理应是有本事的。
这四人来农场的时间不算太长,没有经受过太多岁月的折磨,眼神中还带着光,不像关久的人一样,眼神早就麻木。
岁数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所以袁朗斟酌再三选择了这四人。
而且专业也能用的上。
袁朗一点不怕他们会检举告发自己,毕竟关到这里的人早就受够了生活的艰辛,恨不得脱离此地。
就这样,袁朗带着四人溜出了农场,在农场外围跟早就冻得跟二孙子似的魏三接了头。
毕竟是头一次行动,又恰逢如此良机,所以袁朗最终决定让魏三过来亲自接人。
他只好留下来收尾。
至于路上会不会出问题,袁朗也没有太多担心,毕竟魏三之前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一点真本事也活不到今天。
正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窝,魏三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袁朗也不去过问。
只要能把人安全平稳无声无息的送出去最好。
等看不到人影,袁朗便猫着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整晚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第二天,看守的负责人便顶着一张死了亲爹一般的表情来找袁朗。
此刻的他心情极差,眼瞅着就要换房了,看守的人竟然少了四个,这可是失职。
这要是上面真查下来弄不好他就得挨处分。
好在袁朗通情达理,跟负责人私下沟通了下,就当天冷人意外冻死给上面报告。
负责人为了自己不受处分,考虑再三,最终咬牙点头同意。
至于新来换防的负责人就更不管这些陈年旧账了了。
报告打上去没有引起丝毫的涟漪,毕竟这种情况在其他农场也不少见。
后来袁朗才知道,像他们一次性死四个的还算少的。
最终失踪案变成了正常病死案件,毕竟说冻死也不好听。
事情就这样毫无痕迹的掩盖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袁朗趁着换防的日子又操作了好几次。
送出去的人也得到了妥善安置,陆陆续续通过魏三的手,娄家也私运了不少东西给袁朗。
农场被关的人生活也算是的得了一丝改善。
只不过这都是隐秘进行的。
但老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袁朗有一天意外收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暴露,快逃!
袁朗顿时额头冒起了冷汗,心中也恍然大悟。
虽说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认不出写字的主人。
但袁朗心里则是已经认定这是二舅家三大爷的手笔。
袁朗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没人察觉,都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换防的人都如此地上道配合,原来是他老人家暗自打了招呼。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袁朗知道老人家给自己送信,这已经说明自己的事情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怀疑。
现在就抓自己倒不至于,但估计也快暴露了。
所以袁朗只好压下心头的激动,稳定心神回到了住所。
就在当天夜里,半夜两三点,只见一道黑影悄悄地离开了农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不久之后,据说上面内部有一份文件,上面记录了一件灵异事件,那就是红星农场人口失踪案。
就在一天夜里,连同负责人在内,加上被看守人员,一共三十六人失踪。
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派人下来调查,原本以为是关押人员,挟持负责人及其家属,集体逃亡。
但是调查了很久,就差要掘地三尺了,都没有发现哪怕是其中一人的踪迹。
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但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这帮人去了哪里。
有人说是其中有潜藏起来的敌特人员,被接回了大岛。
也有人分析说这帮人不敢露面,害死了看守及其家属,最后逃到了深山老林中。
几经调查无果后,这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很快十年过去。
风暴不再,百废待兴。
这一天从南边来了一群衣着鲜亮,气质非凡的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老的大都已经白发苍苍,少的刚牙牙学语。
更是有一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气质尤为出众。
只见他风度翩翩,衣冠楚楚,被一群雍容华贵,长相艳丽的女子环绕。
但是嘴角的两撇八字胡,还有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是出卖了他的稳重,多了一丝俏皮。
以此人为首的一帮人,兴建学校,创办企业,更是捐献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
等做完这一切,中年人独自一人来到了京城某四合院,
刚跨进四合院的门,便跟一头发花白的妇女撞了个正着。
两人抬起头互相观望对方,辨认了很久,眼眶逐渐湿润。
似乎互相认出了对方,但是谁也没开口,唯有眼睛里的泪,滚落了千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