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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疼的左右摇摆,骂道:“定是熹妃那个贱人!”

桂嬷嬷在不远处给铜炉添红萝炭,听的仔细。

掌事嬷嬷道:“听说永寿宫里,熹妃昨夜受了惊吓,一直卧床不起,会不会是旁人?”

英国公夫人说:“宫里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皇后忽然想起什么,朝掌事嬷嬷摆手,问道:“昨夜的事没留下什么祸患吧?”

掌事嬷嬷做了嘘的手势,看了眼在倒腾炭火的桂嬷嬷,说道:“桂嬷嬷你先下去。”

桂嬷嬷素来耳背,没回应,掌事嬷嬷过来叫她,“先出去。”

“哦,好。”

殿门关上,掌事嬷嬷靠近,小声说:“娘娘放心,那四个抬暖轿的人他们家里人的命都在咱们手里,打死都不敢乱说话。”

英国公夫人听明白了,问道:“我儿,你是在对付熹妃?你这身上是她反击报复所致?”

担忧道:“你这样对付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岂不是伤了夫妻之情?你是中宫皇后,她是妾室,你何必这样?”

皇后疼痛难当,掌事嬷嬷帮着说:“夫人,您有所不知,熹妃野心很大,皇上又偏宠她,日后肯定会威胁皇后娘娘的地位,而且这次江南制造的事也有她撺掇皇上,大公子才倒了霉。”

英国公夫人拉着皇后叹气道:“你兄长被流放到偏远之地,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京,你和皇上要服软,顺着他来,记住了吗?”

皇后流着泪点点头。

殿门外,桂嬷嬷带李太医进来。

再次诊脉后,李太医欲言又止。

“李太医,你实话实说,皇后这摔伤多久能好?没有伤到别处吧?”

李太医哆哆嗦嗦道:“皇后娘娘这次摔伤严重,又是冬日里,恐怕除了骨骼摔伤外,还有更紧要的损伤。”

皇后紧张的往起直起身子问:“还有什么损伤,你快说!”

“恐怕伤了子宫,日后没法受孕……..”

“什么?”

皇后噗通一下倒在床上,琥珀色的眼睛空洞如死灰。

英国公夫人哭道:“老天爷这该如何是好?.......太医,你给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挽救办法?”

李太医摇头道:“娘娘伤的很重,恐怕没办法,不过新来的薛太医医术高超,或许可以让他看看。”

话音未落,皇后嘶吼喊道:“不许找他,他是皇上的人,若让他看了,皇上就会知道本宫无法生育,本宫这皇后还怎么当得下去?……”

英国公夫人思索她说的对,从手上取下一个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塞给李太医。

“太医,今日的事你一定要保密。”

李太医要推脱,但看此景,不要恐会被皇后灭口,说道:“皇后娘娘放心,老臣一定守口如瓶。”

殿门关上,皇后声声哭泣,英国公夫人宽慰:“只要你是皇后,日后哪个妃子生的皇子,都可以要到你这边养,你一样是中宫嫡母,不怕的。”

入夜,宫灯初上,永寿宫里,姜笙昏昏欲睡到不知什么时辰。

转身过来,看到君烨坐在软椅上,眼眸深邃的注视着她,那眼神不似平日里的温柔,眼底闪烁着隐隐的暗芒。

他平日里都是坐在床榻边,今日竟坐在软椅上,面对着她,仿佛探视病人般普通的关系。

姜笙试探的问:“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

君烨低声道:“没多久,朕看你睡的沉便没叫。”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可亲近的气场,而姜笙昨夜回忆起前世的痛不欲生,心里添了一层防卫。

空气凝固,君烨很想问那些不甘的问题,但看她面色虚弱,唇发白,没忍心问。

说道:“昨夜的事朕会查清楚,你受到惊吓,多休息。”

“好。”

二人沉默许久,君烨起身,很想姜笙留他,可姜笙并未说话。

她多想他能抱抱她,他却那样疏离冷淡,涌到嘴边的话委屈到没说出口。

君烨出了永寿宫,紫云跑过来问:“主子,告诉皇上您有喜了吗?”

却看到姜笙眼角涌出一串晶莹的泪珠。

“主子,怎么了?皇上不高兴说您了?因为昨夜墨大人救你的事吗?”

姜笙擦了一下眼角,说:“眼下保胎要紧。”

秋葵端进来乌鸡汤,姜笙没心情也硬塞了一碗,抚摸小腹,如今为了孩子,她是该学会坚强。

翌日清早,殿门口,穆江叫紫云。

紫云到殿门口,高兴的说:“穆统领,你怎么来了?是皇上让我们主子去养心殿吗?”

穆江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递给紫云说:“把这个丝帕给绿翘。”

紫云原本喜笑颜开的脸瞬间低落,问道:“是你送给绿翘的?”

穆江每日在校场操练,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强壮,说:“不是,这是昨夜绿翘姑娘落在长街附近的。”

紫云问:“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穆江浅笑说:“上面不是绣了绿字吗?”

紫云偷笑害羞道:“吓死我了。”

穆江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绿翘昨夜被人砸伤,现在怎么样了?”

紫云撇嘴说:“好多了,正躺着休息呢,太医说无大碍。”

穆江笑说:“那行,我先走了。”

紫云拿着丝帕心事重重回了厢房,看到绿翘还在休息,把丝帕放在她的枕头边。

给主殿里添炭火,姜笙正靠在榻边看书,问道:“穆统领来找你了?”

紫云失落的说:“不是来找奴婢的,恐怕他不喜欢我,或者喜欢的不是我。”

姜笙宽慰道:“再看看,先别急着下定论。”

“主子,您说感情怎么这样让人揪心?每回看您和皇上闹别扭,我着急您为什么总是不说出来,如今才真的能体会,有时候话到嘴边根本没法说。”

姜笙想到前夜自己被大火吓的失了神,又喝了酒,神志不清,或许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君烨生气了。

“让小厨房炖点虫草瘦肉汤给皇上送去。”

紫云笑说:“奴婢马上去弄,皇上喝了汤肯定就气消了。”

可这日,君烨并不在养心殿,一整天都在校场操练。

次日清早,宫人把这盅虫草汤收拾打扫了。

晌午的时候,朝政得空,君烨问:“熹妃怎么样了?可有带什么话给朕?”

许公公惴惴不安答:“熹主子今日带长公主在院子里玩了会儿,许是受到惊吓还没好,一直歇着呢。”

接连几日,君烨政务繁忙。

这日天快擦黑,许公公试探问道:“皇上,您辛苦多日,也好久没去后宫,要不要今晚翻牌子?”

君烨眸光深沉,缓缓说:“拿上来,朕看看。”

许公公恭敬的端上来一个长匣子,上面是各宫妃嫔的绿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