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没让你离开,你竟敢私自离开!”他的母亲还在背后无能狂怒。
似是被惹急了,下的命令里语气狠辣,竟比十恶不赦的罪犯还要冷酷了三分。
“来人!大公子目无长辈,欺负幼弟,禁足到肯认错为止!”
赵谨野的脚步一顿,忍不住内心冷笑。果然,这宠妾的女人,已经不辨是非了。
守在外头的下人轰地冲进来,全都是周侍君的走狗,令人恶心。
“大公子,请吧。”
站在最前方的,是周侍君身旁的贴身小厮,皮笑肉不笑地道。
赵谨野没有反抗,就这样,被下人们包围着,“送”他回自己的院子。
外边儿日头正盛,太阳光辉落到皮肤上,带来一阵灼烧的热意。
但是,没有人,给他撑伞。
而这场婚事的另一个当事人,也刚从过来传旨的女官那里知晓,自己的母皇,静悄悄地给她寻了一个正君夫郎。
还是曾经有过一点渊源的那位小郎君。
富丽堂皇的前厅里,气氛沉重压抑,女官死死垂着头,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不安,忽而,正前方传来年轻女子怠慢地询问。
“本殿一定要娶?”
女官微微抬眼,就对上那双含着暴怒的眼,她心跳如雷,忽然跪了下来,哆嗦着回话,“太女,这是圣旨……”
这太女暴戾之名,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居然一眼,就让她不由得生寒!
简直就是浑身戾气的杀人恶鬼!
但她虽跪下了,双手还捧着那珍贵无比的圣旨,呈现出一种尴尬僵硬的姿势。
许若星没想到自己还没演得更充分些,这年轻女官就已经吓成这样了,她心中无奈,随意地摆摆手,“月茹,将圣旨拿了。”
守在一旁的月茹依言上前,而女官虽知此事不合理,但也只能战战兢兢地递了圣旨,随后苍白着一张脸,试探地道,“那臣……便先回宫里复命了?”
坐在高位的许若星没理,而是翘着腿,低头端详着自己亮晶晶的手指护甲。
女官:“……”大气不敢出一下。
还是月茹出声让对方离开。
她便如被狗撵似的离去,背影是说不尽的慌乱。
“殿下,您不必处处这般。”月茹无奈地说道。
早在昨日殿下剁了个二等女官、还一夜御数男的消息传出去,本就糟糕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这名声,估计只能与殿下一起入土了。
“月茹,要谨慎啊。”许若星淡淡地说了一句,点到为止,就提及其他事。
“你去查查,为何母皇忽然给本殿赐婚?”
这消息忽然而来,也不知道其中藏了些什么算计在里面……
她还以为自那次宴会过后,哪怕她成年理应有婚配,但京城公子们,定是瞧不上她,她也能逃过一劫,别耽误了好好一娇公子的大好人生。
她最终还是要离开这世界的,到时候是原主回来,还是鬼王另有安排,就不在她的可控范围内了。
但对于现在,她只能尽量减少羁绊,免得倒是自己离开,他人会受到牵连。
但她还是忘了,没人主动嫁,但在这玩弄权势的盛世京城里,少不了那些算计人的腌臜事。
想到原书中描写的丞相府嫡长公子的事情,许若星不免慨叹,还是个小可怜呐。
她忽然想起什么,及时喊住要离开办事的月茹,“等等,先搜罗些谋略之策放到书房里。”
她还是多读点书,多学点谋略吧,免得下次因为不懂权术,再没个提防被人算计了咋办?
书房。
查消息有一手的月茹很快就将这赐婚的前因后果给查了出来,并报告给了许若星。
许若星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也没有过多惊讶,她也猜到了,将嫡长公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丞相府新继正君肯定教唆了无脑的赵丞相,直接将自己不亲的儿子推入了火坑。
月茹汇报了第二件事,“殿下,之前你让我查的江湖侠士的身份,已经有眉目了。”
原本还比较随意的许若星听到此事,便摆正了脸色,微一颔首,“说说看。”
“那人名唤苍鸿,的确是江湖人士,身份挺清白的,是个母父双亡的孤儿,可能是因为这层原因想要赈济孤人巷。”
“赈济的银两从何而来?”
“影卫查到,对方是自己掏了积蓄,还有前几年在漠北行商赚了一点。”
“还有……”月茹有些迟疑。
“还有什么?”许若星眼神一扫,明明是温和的眉眼,却给人一阵威压。
难不成这人还有什么奇怪的身份不成?
“我们查到这赈济孤人巷的江湖侠士,除了苍鸿,还有正君!”月茹垂首,想到自己从影卫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震惊了。
我朝向来对男子颇为苛刻,尤其是代表着昭月王朝外在形象的皇室权贵们,他们府上的公子自小就要经受严格的礼仪训练。
若是未出阁的,出门在外,就会被要求戴上面纱;哪怕是嫁入别家,也必须遵守着《男戒》,对权贵公子们的规训从方方面面体现着。
而与殿下刚定亲的正君,居然抛头露面,还行这种违背纲常之事!
虽是助人,但……也太不像权贵世家公子了。
也不知道殿下知晓了事情,会怎么处理……月茹悄悄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殿下有些诧异的神色,除此之外,再无别他。
许若星敲了敲书案,作沉思状,半晌,淡声道,“他是不是没将自己的踪迹隐干净?月茹,你处理好。”
一个刚从漠北回来的少年,在势力盘根错节的京城里毫无根基,哪怕外表故意遮掩,但踪迹,只要是有心人一查,也会查得到。
这事若是曝出去,不仅对他的名声有损,还可能因为与孤人巷扯上关系被人盯上。
月茹怔了下,“殿下,您不生气吗?”居然还特意帮人清扫残留的尾巴。
许若星笑了笑,清浅且柔和,她将书案上的书合上,手随意地搭在书上,“为何生气?新娶的正君,心怀大爱,当赞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