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是三年前发现的，当时还没那么严重。前段时间昭姐几乎全身出血，连行走都困难。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病房外，任雪发出沉重的叹息。
晚期...
陆芊芊双腿无力，跌坐在会客厅凳子上。
“每次她见你们的时候，都要提前化妆，戴上假发。医生都说了建议她不要接触这些东西，我......也拦不住，昭姐每次化疗，头发都要掉一大把，化疗是真的痛苦，我，我连看都不敢看。”
“陆小姐，昭姐可能陪伴你的时间很短很短。但她有时候拍完戏会去偷偷看你，每次得到片酬，她月初第一时间就是把钱打到您的卡上。您高中跳高在网上爆火的视频，她反复看了多遍，心里可为你骄傲。
“别看她总是穿高定礼服，私底下没给过自己什么奢靡的生活，她平常就是一个对工作人员都很好的温柔姐姐，大家都把她当做亲人看待。
“只是她工作特殊，不能让大家知道您。”
“昭姐会向您解释。”
“请您相信，她绝对是爱您的。”
说着说着，任雪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后面任雪说了什么陆芊芊没有听到，她大脑一片空白，指尖隐隐颤抖。
其实她从来没有怪过时昭。
只是她无法相信自己这样一个优雅无比、仿佛永远不会老去的女人。
如今浑身透露出一股子死气，仿佛朽木。
“宋...聿...”陆芊芊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出这个名字。
坐在角落的宋聿把女孩揽入怀中，“宝宝，我在。”
“我妈妈她...”
宋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提前安排人去做了调查。
他闭了闭眼，声音也显得哑。
“宝宝，我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要相信医生，也相信你的妈妈，好吗？”
*……*
几位医生走出病房后，陆芊芊独自坐在床边。
女人穿着病服，面色白中泛青。
她颤颤伸出曾经戴满珠宝的手，抚摸女孩的头。
“芊芊……”
“妈妈。”陆芊芊红着眼眶，抓住女人骨瘦嶙峋的手，贴在脸颊旁。
“对不起，妈妈骗了你。”
“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呢，结果一睁眼还能看到你。妈妈真幸福。”时昭咧开苍白的笑容，吐出的字眼浑浊微弱。
“妈妈...别说这种话。不会的，你不会的。宋聿说他可以联系最好的医生为您治病，还有靶向药，您一定会康复的。”
时昭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艰难地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年轻的女人依附在一个男人身边。
女人穿着芭蕾舞服，头上戴着珍珠羽毛头饰，脸上是浓丽的表演妆容。男人长相端正，身形高挑挺拔。一身西装，戴着银丝细框眼镜。
两人贴得很近，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陆芊芊很快就认出来那是年轻时的时昭，只是旁边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芊芊...”时昭嘴唇嗫嚅着，不知何时眼中泪水已满眼眶。
“好好听妈妈讲...”
“芊芊也不要，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