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宋聿扣上弑父的罪名?这可是故意杀人罪,是犯法的。如果是真的你怎么不去报警,反而把我抓到这里跟我讲这些?他纵然这样也不会去杀害自己的父亲。”
“报警?”女人冷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芊芊你当我是傻子吗?他可是只手遮天的宋聿,金钱和权力堆出来的上位者。法律总归是人为制定,人为制定就一定会有破绽。你是想让我报警然后被高级律师团一顿反噬,最后蹲大牢?像他们这样手段残暴的人,怎么不会给自己留路?不知道他怎么就能把你保护得这样好,又傻又单纯。今天把这些告诉你,纯纯是为了可怜你呀!”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这些东西我都会亲自问清楚的。”陆芊芊眼神看似坚定,实际此时连呼吸都痛苦。
不久前,她短暂地体会过亲情的温暖。如果是为了利益而去杀害亲人,这种人跟魔鬼有什么区别?
所以,求求宋聿不要是这样的。
“什么?”女人以为自己没听清,轻蔑大笑。
“你凭什么觉得他会把这些东西如实地告诉你,欺骗是他最惯用的伎俩不是吗?”
“我早就说过了,陆芊芊你根本不了解他。除去分开的那四年,你们最多相处过不满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包括他高中时期对你的欺骗、包括他对你极端的控制欲,包括长达数月的囚禁,也包括他对你所热爱的生活以及事业的阻拦。”
“只有那一小部分的好,就能让你这样的贱骨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原本陆芊芊只想等待救援,保持冷静地逃出去。可这些忽然其来的信息量和贬低让她彻底崩溃,泛红的眼眶里渐渐积满泪水,她拼命想要从粗绳中挣扎出来。
“不是的...宋聿不是这样。你在胡说!”
“啪!”
陆芊芊再次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这次似乎力度更大,脸短时间甚至感受不到疼,耳朵发出嗡嗡的声音,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
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猛地拽住,仿佛对一棵千年古树连根拔起。她被迫后仰,甚至感受到了来自头皮的撕扯感。
女人恶狠狠地薅住那一大把秀发,表情狰狞,声音淬了毒般狠辣。
“你他妈是不是贱货啊?!到底是我胡说还是你在欺骗自己?我刚刚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是他没有拍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私密照片,还是他没有擅自取消你进实验室的资格,又或是长达数月的囚禁是你自愿的?”
陆芊芊死死咬住下唇,头皮传来的痛得要炸裂般。
“讲真的,我还挺心疼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一个怪物看上了?原本你可以好好读完大学,进大公司找份不错的工作。像你这种条件,遇到个男朋友好好疼你爱你应该不难吧。可惜...”
不过也是,像你们这种单纯的小女孩最好骗了。买些珠宝和衣服,带你住城堡,让你刷卡,亲你哄你,再做出天底下最不值最不可信的誓言,就能把人骗得在床上一丝不挂,还痴迷、口口声声说爱!”
“开枪打人,虐杀动物,拥有像变态一样的癖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囚禁自己的女人等等,这些还他妈的不够吗?!
“宋聿这个怪物就是天生坏种!”
说完,女人扯着她的头发,借力将陆芊芊整个狠狠摔去。
陆芊芊整个人磕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皮好像已经渗出血了,耳边完完全全听不到一丝声音,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天生、坏种。
有部电影曾经就是讲述一个拥有恶魔基因的孩子,无论周围的人给他带来多少温暖,对他进行无数次感化,他依旧我行我素,视情感漠然,性格冷血。只在乎自己关注的东西。
他们不会因为别人受伤时感到疼痛就会联想到自己也会疼痛。面对他人的呼救、祈求甚至是死亡,他们的内心毫无波澜,极致冷静还善于伪装。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恶。
在此之前,陆芊芊从未把这个词同宋聿联系在一起。
年幼母亲失踪而后却以残忍方式离开,宋聿因此形成了扭曲的观念,他不懂爱,不懂如何正确地去爱。他像被困在笼中在波涛汹涌海面上胡乱漂洋的人,只需要有人伸出橄榄枝,就能将他彻底摆脱那样的处境。
可是,爱笑的少年在暗中会偷窥她的隐私,会为别人一句话而派人开车去撞断他的腿,会装成夜间变态拿着刀子胁迫她,会破坏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会把自己囚禁在他亲手打造的庄园里...
这不是她第一天知道的,为什么她想要去拯救这样一个人?
所以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想再次戴上那副温柔面具,让她把那些往事忘记呢?
陆芊芊一向坚定的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所以,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
她不是一直都想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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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把扯下的几缕头发扔到地上,发根沾着血。
她居高临下地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抬起脚,细高跟在女孩柔软细腻的脸上摩擦。
“他这种坏到骨子里的恶人,会爱什么人啊?没了你这副皮囊他能要你多久?他只在乎他自己。”
钻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女孩娇嫩的唇边渗出血水。
陆芊芊渐渐昏迷过去,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句轻飘飘却能给她致命一击的话。
“陆芊芊,他想拉你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