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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吴有个喜欢女孩叫小丽,是同班同学来,还是班长来着,小吴去打那么多份工就是想攒钱给小丽买礼物。

“送个礼物,吃个饭,看看电影,然后嘿嘿嘿……”小吴的哲学脑袋一下子就变成恋爱脑了。

“然后什么然后,你愿意我愿意,携头到老不分离?你不要忘了陈安康的事。”张辰一个头两个大。

上次的肥料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事后王琪把案件资料发了过来,涉及人员囊括各个行业各个民族各个国家,不过这些都是除黑龙帮以外的人,需要善后处理的人。

张辰只是个顾问,鞭长莫及,帮了老王的家人,也只是想在以后见到他们了,或许会再记起和老王伐木的日子。

他是个失忆的人,不想以后再失去什么。

如果以后他再失忆了,那希望他身边的人能不要忘记他,这样能稍稍安心些,在一个有他回忆的地方失忆可能不会那么可怕了。

吴,口天吴,能讲上天的嘴巴很是烦人。

小吴一下课见不到人,遇到了就是提小丽,一个劲听到的都是小丽的事。

刚刚逮到小吴,告诉他上课时小丽看了好几眼他牙齿上的韭菜,一路上他的双唇就没张开过,看样子,舌头也不是很灵活。

“算了,我们去一趟巡捕司,上次的事你还没做记录。”张辰还是想听听巡捕司的处理方式。

“阿?我等等还有约会呢。”小吴非常不情愿。

“那恐怕你们要在巡捕司约会了。”张辰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手机。

小吴一脸绝望。

巡捕司的外籍人员登记处,一名青春活力的女生和一位老奶奶正在咨询什么。

张辰带着小吴走了进来。突然,百无聊赖的小吴像是猫见到老鼠,眼睛亮了起来,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张辰倒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早就预见了一样,总是听小吴描述模样,这几天这小姑娘天天来,张辰就觉得是她了。

“小丽,小丽,太巧了你怎么在这。是命运安排我们见面的吧。”小吴那谄媚的样子,鉴定为舔狗,完毕。

对于在各种地方都能碰上他小丽已经习惯了,一脸严肃地告诉他“我在找这的一个顾问,帮我奶奶调查一件事,据说他帮助了很多失忆的人。”

此时,命运,哦不,张辰走了过来。

小丽连忙打招呼“张老师好,请问老师也是有事来找人都吗?”

“你们的对话我听到,我想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顾问。”张辰微微一笑。

小丽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有时候排除所有答案,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了,只是看你信不信了。

“是这样的,王队长推荐我们来的,我想请您调查一件事,关于我的……我的……”刚开始勇往直前的小丽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是关于我的爱人。”一旁的老奶奶说话了,看起来是位很有教养的老妇人。

“老师,你一定要帮帮奶奶,奶奶她一个人拉扯我爸长大,好不容易等到那个人回来,那个人却失忆了。”小丽愤恨道。

“那个人对你来说好像特别讨厌啊。”张辰眯起眼睛,老神在在。

“因为他是木屐国人。”

沉默,懂得都懂。

对于异国他乡的人,国人从心存好感变得有了距离感,公知曾经吹捧的外国的空气都是好的,外国的基因比国人好混血好,外国经济好,这些贬低华夏的言论已经很少有人相信了。

尤其是邻国的往日侵略者,张辰讨厌木屐国人,木屐国人往日在华夏大陆上做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吗?他不想和没有这种常识和自觉的木屐国人交往罢了,他不是一味地讨厌木屐国人,只是生理上的反感不容易消除。

反观木屐国讨厌华夏的人竟然比华夏讨厌木屐国的人还多是百分之八十,讨厌的内容是什么礼貌方面,插队,吵吵闹闹之类的,而国人的厌恶方面大多是曾经的法西斯主义当然还有最近的核废水事件了。

其实一直以来,讨厌的都是那些没有良知诱导底层平民的资本主义,他们的舆论,他们毫无人性的手段,洗脑了没有判断能力的人,这些受到蛊惑变成走狗和武器的,虽然不是我们真正应该怨恨的人,但也不会去和他们交往,法不责众,但法在人心。

我们讨厌的是不作为,是逃避捏造事实,国人未来要做的是让他们承认,这是他们应该背负的,这才是与他们和平交往的前提。

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迟早恶果会种到他们身上,种果子的人就有比如说丑国。

多国旗帜在迎风飘扬,居中最高的是华夏国旗。

第三百姓医院有他国隶属的分院并且有国外一些医疗合作,所以旗帜众多。

一个单人间内,东墙的窗户都用窗帘拉上了,光透不进,只有蜡烛来照明,颇有凿壁偷光的感觉。

“我行我素的家伙。”小丽埋怨道“利用奶奶的温柔,白白受她照顾。”

“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失忆,我一定要让他反省,让他后悔,让他道歉。”

老奶奶介绍起病床上的老人“我们是在木屐国留学认识的,当时我们都是学画画的,他为了深造而去了丑国,经过各种波折回国,现在才联系到木屐国的福利司找到了人,问他的一些情况一概不知,而他只记得在外国见到了大象的鼾声,每次提到就激动的不行。他是个好人,庇护了很多当时去木屐国留学的而被歧视的华国人,在丑国怎么就没有好心人帮助他呢。”

张辰微微侧目,木屐国也是有日共的,曾经也是条好汉,可惜丑国来了。

老奶奶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火光在走动带起的微风中闪烁,让众人有种窒息感。

就像《最后的常春藤叶》一般,最后一片叶子掉落,生命就会凋零,最后一点火光消失,小丽的爷爷就会离开。

张辰边走边打量房间,房间里有许多画,全是油画,在火光的点亮下,似乎画中的颜色也变亮了,像画展一样。

有人说天花板是病人后半生一部看不完的书,对于画家那就是永远涂白的画。

在角落的三幅画,都是大象在睡觉的背影,只是天空的颜色不同黄色,橙色,黑色,题目是,朝霞,傍晚和深夜。

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点,画很老了,都沾了许多灰,许多颜料都斑块状了,似乎是奔波时风化了,不过还有些湿气影响下的黏连。

小吴不禁夸赞道:“画的真好。”声音不大,但听得一清二楚。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老人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累了,请你们出去,立刻。”

然后按了床头的呼唤铃,护士连忙过来打镇定剂。

大家慢慢退出了房间,房间传出痛苦的低语。

“吉卜林,这就是我的悲伤,我所背负的诅咒。”

吉卜林,听着像外国人名,一番商讨后,张辰提议去图书馆查一查。

同样飘扬的各国国旗,东瓯市图书馆,这里藏书丰富,每年都有更新藏书和捐赠的书。

“吉卜林,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对吧。”小吴艰难地认读。

“是画家吗?”

“不,是小说家。”张辰接过他手里的书。

“我也找到他的书了,书上有这么一段说,从人类那逃出来的大象,脚上绑着锁链,不被人类和大象群接纳,愤怒的她摧毁了人类的村庄,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只迷路的小象,大象将小象抚养长大,有一天,小象问大象这条锁链是怎么回事?大象说这就是我的悲伤,我所背负的诅咒,于是小象用鼻子打碎锁链。”小丽读完。

“这有什么含义吗?”

奶奶此时开口了“之前他梦呓时说道,’大象的呼吸,颜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丽又绕了一大圈拿了一本记载两千多种颜色样本的词典。

大象的呼吸没有记录颜色,只有名词,第一次记录是在1882年。

华国,丑国,木屐国,大象,大象国?

那个还未和平的年代有什么能把这么多国家联系起来。

张辰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极差道“不要再调查下去,我只能说当时发生了种族歧视大暴乱,木屐国留学生也被波及,留学丑国的木屐国人被压迫只能住在动物园…”

“那种事谁要知道啊,谁叫他抛弃奶奶的。”

小丽听后很难受跑了出去,小吴也追了出去。

小小的阅览室一下子空旷起来,这是两个不擅长对话的人。

张辰整理着散落的书籍,时不时瞄向某个书的某段话。

“奶奶,真相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回来了,还能够陪伴您。”张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就调查到这吧,我们先回去。”

张辰将书放了回去,打开门,做了个绅士的邀请,有些做作了。

奶奶沉默不语,就这么看着他,许久缓缓说道“你继续说吧,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也差不多猜到一点了。”

张辰脸色一变,深呼一口气,坐了回去,看着奶奶那恳求的眼睛,那沧桑的脸庞,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一本书,关于越北历史的。

“一般来说,普通人只能在动物园才能看到大象睡觉,这些大象画的是越北大象,而画中天空的这三种颜色只有在野外才能看见,不,或是说战争中看见,爷爷应该参加过越北战争吧,据说当时很多木屐国留学生被强制征兵,黄色,橙色,黑色是落叶剂的颜色…落叶剂是为战争是看清视野…”

奶奶全程面不改色,反而是轻松了许多,只是在叹气,叹气。

“?的一声”水瓶掉落的声音,吸引了屋内两人的注意,站在门外偷听的小丽震惊地看着张辰。

张辰拉开门的缝隙说“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全部。”小丽震惊道。“那他有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战争是冷酷又愚蠢的。”张辰说。“但是看他的反应,他应该患有战争综合症。”

小丽傻住了,抱着奶奶哭了起来。

张辰则是拉着想安慰小丽的小吴出去了,默默地带上门。

回想起小丽爷爷的脸,木讷,惊恐,还有愧疚。

很久之后才知道,许多被强制征兵的人在登陆越北后,为了躲避战争逃到了树林里面,极少部分活了下来,看见大象应该也是在那时。

丑军在越留下大量的尸体,便回国进行休整。这次战争虽然是越获胜,但是他们也付出惨重的代价,男女比例失调,男少女多。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

越北战争是冷战的产物,抗丑援高句丽战争也是,结果是什么,稣聨解体,丑国内部反战,退伍军人被欺压排挤。

史泰龙的《第一滴血》很现实。

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历史书上那惨重的一笔。

望着第三百姓医院那扇微亮的窗户,两人只觉得无奈。

“希望小丽能像故事里的小象一样打碎他爷爷的锁链。”小吴说。

“看来,某人的爱情要暂且告一段落了。”张辰调侃道。

插科打诨中,气氛稍稍轻松了起来,两人各回各家。

不提刚刚的战争话题,太沉重了。

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