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还是问了一句:“赵莹莹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赵莹莹猛地顿住步子,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赵大海同志会不会觉得自己比较市侩?
可如果不说出来........
最终,赵莹莹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把原委说一遍。
“赵大海同志,我听说部队里面现在打结婚报告,分配房子的时候,如果不满意,还可以选一下?”
赵大海木愣的点点头:“对呀,当初温营长的房子就是自己选的,他特地选了一处侧边的房子,虽然离水井远一些,但是比较安静。
旁边还比别人多了一小块空地,到时候也可以搭个小棚子,或者另外开垦出来一块菜地。”
这样的房子可遇不可求,几乎是一出来,就被人选走了。
“你问这个干啥?”
“我就是想着你能不能挑选一个位置好一点的?最好离宁夏近一些。
毕竟家属院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和她在一起,我还有点安全感。”
赵大海此时才反应了过来,思索片刻才说道:“这个可能不太行,每一排都是按照军衔分的,我和温营长还差一截。”
赵莹莹显然是忘了这一茬,抿着唇,默默的垂下了头。
赵大海又连忙说道:“不过以我的军衔分配的房子,离他们也不远。
顶多隔一排房子,你看行不行?”
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婚事,又没了。
赵莹莹浅笑一声:“那你能不能也帮着找个侧边的房子?
我经常值夜班,睡眠比较浅,如果太吵闹的话,也会休息不好。”
赵大海看到她转了口风,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写结婚申请书,回头我再去磨一磨郝政委.........”
赵莹莹瓷白的小脸,上面浮现一丝笑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趁着周围没有人,赵大海红着脸,悄悄的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去触碰赵莹莹的手。
等两只手牵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红晕,都和猴子的红屁股一样。
赵大海回到部队的时候,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
一个劲儿的摸着自己的脸傻笑,周围的人不断打趣着:“大海,你这是咋啦?”
“还能咋啦?一看事情就成了呗!”
“哎呦呦,不容易呀!你丈母娘终于吐口啦。”
“去,去,去,你们一群单身汉,懂什么?”
赵大海咧着大嘴驱赶了几人一下,换来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人,更不要脸的打趣!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举办婚礼的这一天。
各大厂的领导,一大早就穿戴整齐来到了大礼堂。
部队里面从里到外都是红彤彤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真切的笑意。
各大厂都给出了不少福利,部队这边自然也不能小气。
每对新人身上都穿着崭新的军装,显得整个人容光焕发。
这衣服都是部队统一发的,这个年代都以穿绿军装为荣。
哪怕不是部队的人,也都喜欢比较绿军装的样子,自己做一身衣服。
可这样下来,代价就比较大,可要花费不少的票和钱呢。
天气比较冷,新娘们里面穿了板正的军装,外面套上军大衣。
这一套下来,也得值个几十块钱。
宁夏给自己脸上抹了抹粉,还特地选了一个浅淡的口红。
外面天气冷,人的脸一冻就容易惨白,如果口红颜色再深一些,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她们这些新娘都是坐在大礼堂的后面化妆,看到宁夏画的这么漂亮,赵莹莹连忙说道:“你也给我涂一涂。
明明是一样的手法,为啥我就画不出来你这样呢?”
宁夏长得本来就漂亮,如今更有口红为她增添了颜色,显得整个人漂亮的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周围的新娘们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到时候新人们都是一起出现,对比之下,就显得她们有些黯淡无光了。
不过,对于宁夏化妆的手艺,她们还是很好奇的。
牛翠兰更是大大咧咧的走上前,一见到宁夏就笑呵呵的夸了起来:“宁夏同志,你这画的可真好看呀。
别人都说文工团的女同志是百里挑一的,我看你这相貌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别人说话是否真心实意,宁夏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看到牛翠兰没有恶意,她也勾唇笑了笑,自谦道:“就是化妆提亮了一些颜色,显得整个人好看了一些。
翠兰姐要是喜欢的话,我帮你也画一画。”
牛翠兰一时没敢接话,这大红唇,白脸盘,她还真怕自己驾驭不住。
赵莹莹坐在一旁,咧嘴直笑:“你先给我画一画,让她看一看怎么样?”
宁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行为和思想上都是十分保守的,像这样的打扮,确实很少见。
就连大街上鲜亮一点的颜色,都少的可怜,穿一身碎花裙,在深蓝和灰扑扑的人群当中,都显得尤为亮眼。
宁夏笑了笑,拿起一旁的东西,自顾自的给赵莹莹画了起来。
这些化妆品,有的是从百货大楼买的,也有的是自己自制的。
赵莹莹几乎不敢睁眼,生怕会是什么车祸现场?
坐在她旁边的牛翠兰,倒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宁夏的动作。
看着她手指翻飞间,赵莹莹原本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的脸,顿时变得水光莹白。
连带着周身的气质都提升了几分。
牛翠兰错愕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宁夏的眼中。
她这种化妆手法在国外很常见,不同于之前演出的时候浓妆艳抹的模样。
这次画出的妆容很清新,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很多华人就喜欢这么化妆,他们的五官端正,但并没有国外人深邃。
所以画起大浓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大家更喜欢偏雅致一些的化妆手法。
牛翠兰小心的指了指一旁的“黑灰”:“这是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