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管钱贵妃是不是无辜，今日过后，她都不可能再得宠了。
只不过……此次太子选妃，太子侧妃便是秦家人，是秦妃本家的侄女儿。
是不是有点儿巧合了？
“还有件更有趣的事。”
冬凌儿把晾了一会儿，温度刚好的参汤端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喂林淳欢喝下，“林初暖的位份提了，成了太子侧妃。”
“什么？”
林淳欢一下坐直了身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不是凌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咱就是说，下次说话的时候，咱们能不能挑着重点先说！”
“啊？”冬凌儿愣了一瞬。
她的重心一直扑在酒楼上，其余的一点心思也用在教林淳欢管家，其余的是一点都不关注。
今天要不是担心自家主子在东宫出岔子，她都会立刻赶回酒楼，根本就不会跟着来。
对于林淳欢的家事，她听说过一些，但那都是关于整个林家，至于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究竟有多恶劣，她根本是一点不知道。
世家大族的处事观念还深深的刻在她的脑子里。
冬凌儿只想着，姐妹之间的关系就算再差，走到外面那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背地里恨得巴不得掐着对方的脖子死磕。
走到外面时，也得盼着对方好才是。
所以对于林初暖成为太子侧妃这件事，从始至终，冬凌儿都觉得不算是件坏事，她还是想到自家王妃与娘家关系不好，才特意没有拿到前头来说。
她也根本不知道，林淳欢和林初暖的关系，已经不是扯头发扇耳光的关系，那是不死不休，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把对方踹进地狱里！
“算了。”
看着冬凌儿疑惑的眼神，林淳欢叹了一口气，“你接着说，林初暖是怎么回事，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妃做出下毒的事，秦侧妃的位置肯定保不住。”
林淳欢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能想到，这样一来，太子侧妃的位置就会空出来，但侧妃又不是太子妃，就算暂时空着也不打紧。
冬凌儿笑道：“这时候圣上正头疼着如何处置钱贵妃，今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自己的妃子和儿子，传出去总是不体面。”
“是林二姑娘站出来，洋洋洒洒一大篇受害者无罪论，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圣上原本就不想对钱贵妃怎么样，毕竟是共患难走出来的，林初暖这番言论正中下怀，知道了她是新选的太子承徽，当即就下旨给她抬了位份，补了秦侧妃的空儿。”
受害者无罪论？
林淳欢眨了眨眼睛，听着冬凌儿复述那些话。
譬如钱贵妃是受到迫害的一方，她受到的伤害不该成为她被惩罚的理由。
譬如钱贵妃是被人下了药，她所作的一切都不以她的主观意识操控等等。
虽然林淳欢觉得这些说法没有错。
但问题是，这番言论里，真的有好多她能理解，却从来没听过的词汇！
这些话，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初暖能说出来的吗？
林淳欢缓缓躺回被垫高的床头沉思。
感觉事情逐渐有些脱离她的掌控，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
过了好一会儿，林淳欢才坐直了身子，“凌儿，给我收拾收拾，我们也过去看看。”
“王妃也要过去吗？”冬凌儿愣了一下，“可是王爷交代了，让您好生歇着，等他那边忙完了就第一时间带您回王府。”
“你才刚醒，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咱们还是别折腾了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冬凌儿手上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慢，在林淳欢坐在梳妆台前时，已经拿起梳子开始给她梳头了。
林淳欢抿着唇没说话，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但关于林初暖的事，她一定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她必须确定，林初暖的情况是不是和萧今安一样！
……
“叩谢父皇！”
东宫正厅中，白日里还在进行一轮一轮的选妃，莺莺燕燕，热闹非凡，现在入了夜，却人人都是神情疲惫。
林初暖在厅中叩首，兴奋得脸色都微微泛着红。
而在上首位上，已经四五十岁的圣上身材挺拔，虽然已经生了皱纹，眉宇间却自有一股磅礴正气。
只不过这会儿，圣上的神色中也参杂了疲惫，朝着林初暖摆了摆手后便看向了一旁的萧岑，“好在这一次是你在这里。”
“否则朕的脸就丢大了！”
萧岑也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半晌还是问了一句，“兄长准备如何处置秦妃娘娘？她是秦相独女，若是处死，恐怕……”
“萧岑！”
没等萧岑的话说完，钱贵妃已经红着双眼站起来，“秦无双毁本宫清白，害太子背上恶名，死不足惜，秦相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还要替她说话！”
“像你这样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人，活该你这辈子都没有孩子！”
“哦，对了。”看到萧岑微微皱起的眉头，钱贵妃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得寸进尺，“你那个新娶的小王妃怀孕了是吧？”
“怎么就这么巧呢？太医都说你没法生育，你那王妃的孩子是从哪儿来的啊？平阳王可别是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吧！”
“像你这种人，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你的种，恐怕还没生下来就得胎死腹中！”
“啪！”
伴随着钱贵妃的嘶吼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直直落在了她的脸上，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王妃。”
冬凌儿都被吓懵了，她们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钱贵妃的那番言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家王妃的巴掌，已经落到了钱贵妃的脸上，这才怯生生的唤了一声，其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林淳欢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向钱贵妃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啊！”
钱贵妃好半晌才缓过来，随即爆发一阵尖叫，“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反了，你们平阳王府的人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