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鹿朝着訾涛奔来,眼看就要撞到自己,訾涛侧身让开,野鹿跳过火堆朝着远处跑开。
一个中年男人从身后跑到訾涛面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地上。
“呼哧…呼哧…!
“老人家!你…你…怎么让它跑了?”
訾涛捋着胡须看了中年人一眼,见他穿着破旧的衣服,骨瘦如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异味,但言语之间透露着敬意。
“老夫一把年纪,就算就想要抓住它,恐怕也力不从心,实在对不住!”
“没事!跑了就跑了吧!”
说话的是刚跟上来的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年纪跟伙伴差不多大,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脸上留着络腮胡,穿着朴实,虽然破了点,但却很客气的跟訾涛打着招呼。
“老人家!您从哪里来?。”
訾涛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些罐头分给二人。
“我是南方过来的,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说!”
二人接过罐头,拧开就狼吞虎咽。
络腮胡边吃边介绍着自己。
“我叫唐力!”
然后朝着一旁的伙伴点了下头。
“他是我弟弟,叫唐润,我们俩是亲兄弟!”
訾涛递过一瓶白酒。
“下雪了!喝点白酒暖暖身!”
“嗯!”
唐力点着头咽下嘴里的食物,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酒瓶。
“老人家!您自个留着吧!我们总不能白吃白喝您的,这多不好意思。”
“欸!哪里话!相见就是缘,何必拘泥于细节,拿着喝吧!”
訾涛硬把酒瓶塞到唐力手里。
唐力红着脸,扫了一眼火堆旁的几个帐篷问。
“您老这是准备去哪?”
见訾涛默不作声,显然是不方便说,唐润急忙打着圆场。
“哥!你真是的,人家不方便说就算了,来!咱们喝酒。”
说完,唐力急忙拧开瓶盖,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又把酒瓶递给唐润,唐润喝完又把瓶子递给訾涛。
“老人家!您老也整一口?”
本以为訾涛会嫌他们脏,肯定不会喝二人喝过的酒,谁曾想,他竟然二话不说,接过酒瓶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舒服!”
訾涛打着酒嗝又问。
“这么冷的天,二位为什么还在这打猎,也不回家?”
“嗨!”
唐润一拍大腿。
“要是有家!谁愿意三更半夜的在这里打猎呀!。”
“噢!”
訾涛好奇的问。
“听二位这么一说,老夫倒是想听听这其中原故。”
“嘚!反正也没地可去,离天亮又还早,咱哥俩就陪您老唠叨唠叨。”
訾涛好久没听人讲过故事,顿时就来了精神,坐在二人对面,听他们娓娓道来。
“十年前,这里是个小农村,叫做彩虹村,四面环山,风景优美,村里几百户人家,每家每户相处得都很和谐。”
“之所以叫彩虹村,那都是因为每家每户都只是一层瓦房。”
瓦房由村里的一个瓦匠师傅做出来的七彩瓦片所盖,从远处看去就像一道道彩虹,简直漂亮极了,瓦匠师傅也因此发了财,经常会有人来村里大批量的购买彩瓦。”
“彩虹村青山绿水,所以也成了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本来村民都是靠着种地为生,后来开发商为了扩宽位置,大势开发,土地也被增收,得到赔偿的村民都不再种地,有了钱大家就都搬走了。”
“我们家是第一批得到赔偿的人,所以也是第一户搬到了城里的人,奇怪的是,除了我们一家人,其他村民啥时候搬走的根本没人看见过。”
“渐渐的剩下就两百来户人,村里也逐渐变得冷清起来,也就不再有人来旅游了。”
唐力说到这里,举起酒瓶喝了一口酒,继续往下讲。
“村长和开发商也不再有利可图,直到后来,村里来了个外地人,这人三十出头,长相清秀,从穿着打扮和言语谈吐之间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这人叫李秋正,他一来就挑明要找瓦匠师傅,可一打听,才知道瓦匠师傅刚过世不久,只留下一个学艺不精的徒弟,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陈老四!”
唐润赶紧提醒道。
“噢!对对对!”
唐力继续往下说。
“要说这陈老四,也算是个老实人,听说有人找他师傅想收买他的手艺,但师傅已死,自己又学艺不精,可是又想赚钱,于是就拍着胸口保证教会李秋正做出最精致的瓦片,李秋正也信誓旦旦的答应他,事后会给他一大笔钱作为回报。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李秋正也学得七七八八,经过两个月的观察。”
“李秋正这才发现,陈老四的手艺远远不及他师傅的一半好,他把房顶上的瓦片拿下来对比过。”
“发现陈老四做的瓦片橙色黯淡无光,而他师傅做出的瓦片哪怕经过很多年的风吹雨打,橙色依旧鲜艳夺目。
“为了谋取利益,李秋正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夜催促陈老四加班赶点的做瓦片,而他自己却回到了城里。”
“后来陈老四的瓦片也卖火了,村里的人不知怎么的也都搬走了。”
“有一天,陈老四在家里正数着钞票时,李秋正上门来叫他赶紧按期交货,陈老四低着头没说话。”
“后面的一个月里,李秋正隔三差五就来催他交货,然而陈老四无论怎样也交不出货来。”
“突然有一天,七八个警察踹开了陈老四家的大门,把他带走了。”
下
訾涛听得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的问唐力。
“为什么抓他?”
唐力刚想回答,唐润却忽然插嘴道。
“嗨!后来警察在陈老四家后院挖出了一千多万的钞票?”
“啊!这么多钱?”
訾涛吃了一惊,但左右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唐润见他好奇,于是解释道。
“这要是他的钱就好了,关键这些钱都是那些搬走的村民的,后来警察在陈老四家的瓦厂里挖到了一大堆尸骨,经过鉴定,这些尸骨就是那些村民,包括他师傅也是他杀的,甚至还有村长。”
“啊!”
訾涛又是一惊。
“那他为什么要杀这些村民?难道就为了图财害命?”
“嗨!”
唐润一拍大腿道。
“要是图财害命也就罢了,经过审问才得知,原来他是为了造瓦,后来根据警察再三勘察,又发现他那个瓦厂里的红色彩泥缸里,全是发臭的人血。”
“而陈老四之所以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用人血造出彩瓦上醒目的红色,至于那些钱,也是他杀人后搜刮得来的。”
“这么残忍!简直没人性!”
訾涛呼啦一下站起来,随后又问。
“后来呢?”
唐力又接着往下说。
“后来,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上面宣布陈老四死刑的那天,丧尸病毒爆发,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尸毒。”
“陈老四因为是死刑犯,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这到反而救了他一命,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
“前不久我们两兄弟去了趟彩虹村,才发现他就躲在那里,后来我们就没敢再去了,在这荒郊野外靠打猎为生。”
夜空的雪花越来越大,火堆里的柴火眼看就要燃烧殆尽。
唐力搓着手靠近火堆,随便烤了一下手心后,叫上唐润一起去捡些干柴,剩下訾涛一人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故事。
二人刚走,訾韵就出帐篷里钻出来,她望了一眼二人离去的背影,然后附身在訾涛耳边低估了一番。
訾涛伸出手在火堆边上烤了烤,又看了一眼訾韵。
“韵儿!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到底要不要去一趟彩虹村?”
“哥!如果你想弄清情况,那就去一趟也无妨,反正都是顺路的。”
訾涛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余禁的帐篷。
“余禁!你也听够了,就出来吧!”
余禁拉开帐篷拉链,起身坐到火堆旁。
訾涛问。
“你有什么见解?”
余禁顿了一下。
“前辈!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噢!”
訾涛立刻坐到余禁旁边。
“快说来听听!”
“第一,为什么全村人都被杀了,偏偏只有他们一家人幸免于难?。”
“第二,陈老四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直都没人发现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第三,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陈老四肯定是个隐藏的高手,只有高手才能做到既掩人耳目,又不留下痕迹。”
訾韵忽然岔开话题。
“他们回来了!”
余禁和訾涛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唐力兄弟二人手里各自抱着一捆干柴,看到醒来的訾韵和余禁,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二位醒来了!”
訾韵微微一笑,朝着二人点了下头,余禁赶紧起身。
“二位小哥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总不能白吃白喝你们的东西。”
訾涛捡起二人捡来的干柴往火堆里加,火焰高涨,烤得几人面红耳赤。
“小唐!如果可以的话,天亮后可不可以劳烦二位带路,我们想去一趟彩虹村。”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唐润笑嘻嘻的道。
“老人家!陈老四万一还在村里,你们可就危险了。”
“不碍事!”
訾涛笑呵呵的说。
“我们只是找个避寒的地方,不会去招惹他。”
“唉……”
唐力抬头看了一眼雪越下越大的夜空,叹出一口气。
“好吧!既然这样,等天亮后,我们哥俩就给您老带路。”
漫长的夜晚,一行人就这样坐在火堆旁取暖,各自聊着一些琐事。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路上堆积厚厚一层雪,一行人朝着斜坡往下走,雪地里留下一大排脚印,訾涛边走边拿出乾坤袋里的衣服分发给大家保暖。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这才看到山坳坳里一个破旧的村庄,所有房屋被积雪覆盖,早就没了当初的气氛。
诺大的一个村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房子早已人去楼空,唐力走在最前面,手指着前面。
“前面就是彩虹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