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雪巧说出刘芸最近吃的人参燕窝时,刘芸心里咯噔一下,毕竟这些好东西,她都不曾给老夫人送去吃过。
“我父亲的门生送了点人参燕窝,便想着拿来给奶奶补补,问过府上大夫,说奶奶不易大补。见母亲最近气色差,我便让下人做了点拿去给母亲了。”柳叶银见刘芸没说话,连忙解释道。
“叶银啊,不用解释,奶奶本就不能吃这些,以前还在南相的时候,就因吃了一次燕窝,卧床好几日,你孝敬你母亲是应当的。”老夫人并未生气,全当儿媳还记得这茬。
“嗐,当时我跟叶银说这事的时候,叶银还不信,这才又询问了府中大夫,确认了一番。今个不是雪巧回来么,我还特地让厨房炖了人参乌鸡。”刘芸立马换上笑脸,这事算是圆了过去了。
“二婶,雪巧不才,不知道能不能给您诊一诊脉?”苏雪巧面带微笑,心里却在冷笑,刘芸和柳叶银的话她一句都不信,刘芸分明是什么好的都想独吞。
“雪巧,可是看出你二婶身子有哪里不适了?”老夫人的身子骨被苏雪巧整的舒坦极了,此刻她都有些困意了,自然信她话几分了。
“只是不太确定,还需诊一诊脉才能确定,不知道二婶能否让雪巧看上一看,也好让您检验一下我这几年是否学有所成。”苏雪巧微微行礼,倒也没急着走过去,只是静静的站在老夫人身边。
“小芸,你就让雪巧看看吧,老身也想看看雪巧在山上都学到了什么。不妨事,就当让小辈练练手。”
“既然母亲都发话了,雪巧你就给二婶看看,你若能比得过府上的大夫,那也就不用聘请他了,倒是能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刘芸也不好拒绝,她也想看看苏雪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雪巧走过去,搭着刘芸的脉,许久未说话,只是微微皱眉。
“诶,苏雪巧你到底行不行啊,都这么久了,前些日子府中大夫都说我娘没问题,你这是不是学医不精,看不出来啊?”苏玲玲在一旁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想看苏雪巧出丑。
“二婶的脉象以及症状有点像胸痹症,还比较轻微,并不严重,慢慢的调整饮食,适量运动,倒不会患上此病。”
苏雪巧淡淡的开口,收回了手,但已经在不经意间给刘芸下了毒。只是小毒,不会伤及性命,让刘芸的脉象看起来如同胸痹症一般,只要她近几日不吃肉、不吃补品便不会发作。
“胸痹症,那可是极易猝死的病,巧儿你可别瞎说。”苏世鹰不淡定了,胡闹归胡闹,但得有个度。
“爹爹,女儿不敢乱说,二婶一直操劳府中事务,堂嫂又如此孝顺,一直从家中拿来上等的补品给她滋补。富人因营养过剩而患上胸痹症,最终劳累导致猝死的案例屡见不鲜,雪巧自然不敢乱说。如今二婶症状较轻,只要稍加调理,便无大碍。”
苏雪巧一副十分关心刘芸的模样,语气与神情都在表达她有多关心自己这个二婶,这让刘芸看来就是在恶心她。
“去叫张大夫过来。”老夫人不放心,便让一旁的丫鬟去请府医。
苏家在天懿城并不是大家族,府中能请的大夫自然不是什么名医,此刻一诊,倒也与苏雪巧的诊断差不多。
“张大夫如何?”刘芸见张大夫一直不说话,有些疑惑,莫非她还真有病了?
“夫人最近可有胸闷、气短、头晕之症?”张大夫一时也不好判断,只是觉得脉象奇怪。
“偶尔会有,近几日半夜总睡不好,昨个你不刚给我开过安神的药?”刘芸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要不是大家都在,她就要骂他庸医了。
“前些日子夫人因连着几日晨起鼻腔出血来找在下看诊,在下以为只是简单的疲劳以及入夏干燥导致的,今日一诊,似乎并不是如此。”张大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本就医术不精,此刻苏家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全身都在冒汗了。
“可是胸痹症?”苏玲玲忍不住问了一嘴。
“倒是有点像,在下也不敢确认,不如请济世堂的大夫上门来整治一番,在下学医不精,不敢妄下结论。”
“好了,你先下去吧。”老夫人淡淡的开口,等张大夫走后,这才问苏雪巧,“雪巧,你二婶这病你能治不?”
“倒不用吃药,只要二婶饮食清淡,以素为主,近一个月都不要吃肉和补品就好了,平日多些锻炼,少些操劳,自然好的快。二婶底子好,患胸痹症的概率小。”交代完,苏雪巧还不忘夸刘芸一番,给一巴掌自然得给个甜枣吃吃。
刘芸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回来是要夺她手里的权,指不定是跟张大夫串通好了。
“母亲,明日还是让济世堂的大夫来给弟妹看看,雪巧跟着静心住持才学了四年医,也鲜少替人诊治,还是请有经验的大夫看看再下结论吧。”
林茹自然是信得过苏雪巧,只是担心事后刘芸借此为难。
从前苏雪巧心思都在习武上,看病救人鲜少出手,除非是一般大夫救不了的人,故而苏家也就几个人知道她会医术。如今做了静心的徒弟,大家自然都知道了,至于几斤几两就不得而知了。
“嗯,如此也稳妥,”老夫人点头表示同意,“你们都先下去吧,巧丫头给老身按摩了一番,困意倒是来了。”
众人行了礼便都退下了。
出了苏老夫人住的院子,刘芸便没了笑容。
“苏雪巧,几年不见,刚回来就想从我手上抢走苏家的家主权利?”刘芸丝毫不把苏世鹰放在眼里,毕竟有恩于他,加上这对夫妻心子软,又爱当好人,自然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二婶说啥呢,我真是为你好,今晚千万别吃那人参炖乌鸡了,要不然明日你脸上的痘痘、嘴里的疮更多了,半夜胸绞痛得睡不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苏雪巧依旧笑脸相迎,她的计划已然成功。
“少在这里吓唬人,我娘身体好着呢!”苏玲玲压根不信,她就等着明日请了济世堂的大夫来打苏雪巧的脸。
“你们又不是小孩,我吓唬你们管用?好心的话我就说到这里了,照不照做就看你们自己了。”苏雪巧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跟她没关系。
“巧儿,你就少说两句吧。”林茹出来当和事老,“弟妹,要不你就先听巧儿的,等明日济世堂的大夫看后,若无大碍,你再如往常一般吃喝。”
“少在那里做假好人,我知道你早就想拿回账房的钥匙了。但是林茹我告诉你,我活着一天,这苏家就得听我的,这是你们一家欠我们的!玲玲我们走!”刘芸说完便叫着苏玲玲离开了。
“大伯母、大伯父,母亲近几日脾气不好,你们多担待些!”柳叶银笑着过来赔不是,替刘芸说了几句好话便也同苏天离开了。
“巧儿,今日在你奶奶那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回到住处,苏世鹰一脸严肃。
“也不全假,几年不见,二婶体态比起从前富态了不少,平日又不锻炼,还天天大鱼大肉各种补品,早就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了,长期以往迟早得胸痹症。我也只是夸大其词了一番,让二婶早做预防,这也是在救她命。”苏雪巧十分坦诚,她的那些话确实骗不过父亲和哥哥,也顶多护唬府上其他人。
“下不为例。”苏世鹰也曾让妻子劝阻过刘芸,可惜对方都听不进去,这样也好,要是哪天刘芸真的猝死,他以后百年了不好跟弟弟交代。
“爹,虽然二婶一家对我们有恩,但您真的不用处处忍让。如今他们一家气焰嚣张,掌管苏家所有大权,咱们吃住简陋点无所谓,但是大哥都二十四岁了,还未娶亲,以后就咱们这条件,哪个女孩愿意嫁给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