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轩然大波。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沉闷的氛围,就连赵昕这个闲散之人都受到牵连。
秘密立储制度,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制度保护了赵昕,因为这种制度,皇子们相争起来也会有一个度在,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而且赵昕也不打算参与争褚,安全方面,他自然比以前更加高了。
果郡王府。
如今还是正月,寒意未除,沁春阁内,暖炉一直未停下运作,屋里温暖如春。
赵昕躺在软塌上,元春细心地帮着赵昕舒展筋骨。
少顷,元春说道:立储的事,咱们不消去管,可直隶巡抚李维钧上请的奏折……
“爷……咱们怎么办。”
赵昕呢喃道:什么怎么办,上面怎么安排,咱们下面便照做便是了,反正不一定落在咱们身上。
“就算落了下来,也就是每年多交些赋税罢了,少赚些银子。”
元春表情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昕见状眉头一挑,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询问道:怎的,脸色那么难看。
元春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道:爷,记得上次,妾身和爷讨论……呃……买田产的事儿。
“买田产?什么买田产……”
话音刚落,赵昕猛地想了起来,元春不久前曾和赵昕谈过田产的事。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买就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春抿了抿唇,说道:爷,现如今,王府新增了一千顷的田产。
“一千顷……”赵昕大声喊道。
赵昕眉头紧皱,道:怎会有如此多的地,贾元春,如实交代。”
赵昕如此态度,原因非常简单,如今的田产按地段、土地肥沃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但最便宜的田产,一亩至少也得七八两白银,一顷等于100亩,赵昕本就有二千余顷,那多出来的一千顷,也就是十万亩田产至少也得花百万两白银。
整个王府,赵昕的总资产大约值个二十万两白银,怎么可能买的起如此多的田产。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贾元春以不光彩的手段夺了别人的田地。
贾元春平静的回道:本就想和爷念叨此事,妾身帮着别人解决一些麻烦事儿,里面大多田产都是他们送的。
“贾元春,你还想骗到什么时候。”
赵昕怒喊道。
贾元春真当自己什么都不懂,哈哈两句便过去了。
回过神的贾元春也明白过来,解释道:爷,妾身没有欺骗您,妾身也不敢违背爷的意思。
瞧着贾元春还是一副狡辩的模样。
“你的话,本王不会再信了。”
话罢,赵昕甩袖而去,独留元春一人在屋内。
出门的赵昕一脸阴沉,随即马上吩咐人,让姜军来见。
姜军,是赵昕一手提拔的王府侍卫首领,整座王府大多都是贾府的人,包括贴身服侍赵昕的平儿、晴雯、金钏儿、玉钏儿,而姜军才是真正隶属于赵昕的属下。
现如今,赵昕感觉,整座王府,也就姜军更让他放心,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感。
仁和堂内,姜军进门叩见道:王爷,唤属下何事。
姜军虽然耿直,但也不是傻,赵昕的脸色阴沉,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本份地按吩咐办事即可。
赵昕瞧着单膝跪地的姜军,道:姜军,本王可以信任你吗?
姜军恭敬道:誓死为王爷效命。
姜军没被赵昕赏识之前,只是个普通的护卫,一年俸禄不过是十两,加上上面的剥削,能到手一半就不错了。
家有病重老母侍奉,所需银钱自然就多了,可姜军只是个护卫,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饥一顿,饱一顿,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
自从赵昕提拔他成为护卫统领,帮着出钱治好了他的老母亲,年俸禄翻了一倍有余,过年过节还有赏赐,一家人如今过着充足的生活。
而这一切,全赖赵昕恩赐,基于此,姜军便一直勤勤恳恳办事,做事一丝不苟,赵昕让他做啥,他就去做啥。
赵昕轻轻颌首道:姜军,王府忽地多出了一千顷的田产,本王让你去查查田产的来源。
“记住,给本王查仔细来。”
姜军为难一会,便低声喝道:是……
接着姜军便恭敬退下。
赵昕看着姜军离去的背影,身子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此事平儿也脱不了干系,府内的事她也协助过管理,也就是说,此事她晓得,却没有告诉自己。
“果然,她的主子还是贾家人。”
沁春阁内,元春在赵昕离开后,心中担忧不已,一众丫鬟也是聚集于此。
其实她自个清楚,多出来的一千顷田产,并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
事实上,别个农户是有因负担不起赋税而呈献土地,但也绝对到不了这么夸张的地步。
古代土地出产有限,一年的出产,往往不够食用一整年。
就在春天这段时间,陈谷已经吃完,新麦还未成熟,这个时段叫做“青黄不接”。
于是大多数农民不得不向地主借贷粮食,以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但是向地主借贷粮食的利息非常高,往往一年下来,地里所产出的粮食,都不及利滚利以后所需偿还的总额。
所以,贫农们不得不把土地卖给地主抵债
这样地主就达到了兼并贫民土地的目的。
元春自是晓得自家王爷的性子,没有将目标打在农民身上,而是打在这些地主身上。
赵昕王爷的名头,对付些小地主还不是手到擒来,当然,手段不光彩罢了。
同理,她自个也放了贷,只是利息没那么离谱罢了,谁知去年收成不好,农户们便把土地献上来抵债,并且是从者如云,因为百姓们晓得这边田租低。
七七八八拢共加起来,这才为王府多挣了一千顷田产。
包括过年时的汇报,元春也并没有说实情。
元春并不想让赵昕晓得这些事,便没知会,哪承想,出了这档子事。
本想着等赵昕气消了些,然后再去解释,可如今,赵昕并不在府内。
“王爷哩?”元春见抱琴走了进来,于是急忙询问道。
抱琴急忙说道:王爷见过姜军后,便离府了,此时奴婢也不晓得王爷去哪了。
元春听闻姜军见过姜军,心头也是了然,她明白姜军是去调查去了。
“还不吩咐下人们去找。”元春冷声道。
“众丫鬟们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是以为王爷和王妃起了矛盾,便小心翼翼地去做事去了。”
元春右手杵着额头,神色疲惫,抱琴见状上千劝慰道:夫人,王爷也是一时气愤,过了气头就好了。
元春可没抱琴那么乐观,眼见屋里都是可信任之人,于是叹息道:此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抱琴反驳道:可别个府都是这样做的,咱们已经收敛了许多了,若不是咱们,那些农户至今还会被无良的地主剥削哩。
元春苦笑道:话虽如此,咱们也犯了王爷的忌讳,也怪我,没有事先与王爷商议,便自作主张。
“况且,爷恼怒的并不止是这一回事,他更恼怒的是觉得咱们欺骗了他。”
抱琴闻言大吃一惊,解释道:可咱们并没有这样想啊。
元春苦笑道:“此事说破了天,也是咱们瞒着王爷,却是犯了忌讳。”
“那咱们怎么办?”抱琴失了主意,便询问道。
元春道:待王爷回来,再好好向王爷道个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