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山子憋得尿泡快要爆炸的前一秒,东仁不叨叨了,仪式宣告结束了。
王金波带着二狠子拜见各位前辈,小山子跟大牛则跑出去找茅厕。
本以为到了中午饭口会管饭,哪想到人们纷纷散去,不但不管饭,连口水都没有。
这叫小山子和大牛感觉到莫大失望。
“走吧,上我家去吧。”
王金波邀请二狠子到家去。
二狠子不敢不遵命。
于是王金波坐着自己的车先走。
东仁则上了二狠子的车,陪着二狠子一块儿走。
“大哥,包袱里面是啥宝贝呀?”大牛憨声憨气,傻兮兮地笑着问。
东仁也对二狠子说:“打开让他看看吧。”
打开一看,只是一件新衣裳,一双新布鞋,外加一本书。
大牛拿过书,翻看了几页,感到很是无趣,于是交还给了二狠子,“大哥,这就是一本讲规矩的书,看不进去。”
二狠子没说什么,东仁却说:“历来规矩就是这个样子,拿回去压箱底也就是了,想看就拿出来看两眼,不想看就一直放着,别当了厕纸擦屁股就行。”
二狠子笑了笑,将书本收好,决定回家好好拜读一番。
“东仁兄,药王庙嘛时候改成香堂了?”
“哦。”东仁一笑,“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当年津门流传九龙治水、匡世济民的说法,其实就是青帮九位大佬一起做善事,为津门贫苦百姓谋了一些生路。药王庙便是从那个时候起,被九位大佬中的一位收购过来,改为青帮弟子的聚集所,凡有大事就去里面商量。本来,青帮讲究‘和为贵’,但由于人心不古,还是生出了枝节,现如今北派青帮相互之间并不和睦,就拿咱们天津卫这一亩三分地来说,不过才巴掌大的一块地皮,就已经分裂出了好几股势力,其中以咱家老头子为一大股,厉大森、白云生等人为一大股,尽管表面和气,见面也会称兄道弟,以资历论座次,可暗地里却相互掣肘,赶上有事谁也不会真心帮衬对方,反倒是经常在背后捅刀子。唉……让我看呀,用不了三年五载,这青帮不用等着洪帮来攻打,自己就先从内部崩塌。”
“唉……”二狠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我也听人说过,我只是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对了,青红二帮的关系仍旧没有缓和吗?”
“怎么可能缓和呢。外人都以为青红帮是一股绳,却根本不知两边早就势同水火了很多年。而今青帮最大的敌人,也是最狠的对手就是洪帮,也就是咱们津门没多少洪帮弟子,要不然非得打得昏天黑地不可。老弟呀,你可要记住了,你现在是青帮弟子了,可千万不能结交洪帮弟子,一旦结交了洪帮弟子被人知道了以后,你可就要惹来杀身之祸,要知道结交洪帮可是按照欺师灭祖的罪过处置,我是亲眼见过有人是如何惨死于自己人手中的,你可别存有侥幸心理,记住了啊。”
“您放心,我记住了。”二狠子用肯定的口气回答说。
到了地方,再次见到王金波,被请到桌上,美酒佳肴好招待。
小山子和大牛有幸上桌跟着一块儿吃喝。
起初俩人还局着面子,不大好意思。
等到酒过三巡之后,见主人没什么脾气,于是俩没出息的货甩开腮帮子,颠起后槽牙,施展三十六路吃字诀,一字记之曰——吃!
主要是王老前人准备的菜肴太丰盛了,他俩活这么大,连见都没见过,头一回见还不得吃个沟满壕平才能对得起自己。
嘛玩意儿?
没出息?
嘁。出息是谁?小爷不认识他,你少在小爷的面前提他。
王金波岁数大了,吃了几盅便不再吃了。
东仁一旁作陪,频频向二狠子敬酒,二狠子礼尚往来,借王老前人的好酒回敬东仁。
两人都是海量,一来一去,喝了可真不老少的。
差不多了以后,二狠子将“莲花令”交给王老前人,请其代为保管。
谁都知道,令牌交出去,就不能再要回来。
二狠子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用令牌换取王老前人的帮助。
王金波并不客气,将令牌收进自己的囊中,此物在他手里攥着更为稳妥,免得落入有心之人的手里,借令牌兴妖作乱。
“东仁,二龙的事由你帮着去办。”
“是。我一定尽心尽力,请您老放心。”东仁规矩地向主人保证道。
有了这番话,二狠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赶紧起身,双手捧盅,向王老前人以及东仁敬酒。
大牛还在胡吃海塞,小山子有眼力劲儿,离座起身的同时,用胳膊肘撞了撞大牛,示意他赶紧端起酒盅陪着大哥敬酒。
要说大牛可真是够蠢的,愣是没明白咋回事。
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把酒喝了。
他觉着有失礼节,于是端起酒盅向王老前人赔罪。
结果起得猛了些,粪门子在离开座位的一瞬间没能夹住,“砰”一个炸雷,险些把裤子崩碎了。
老天爷呀,要死了,丢死人了,怎么办?
有了!
就听他傻兮兮地说:“今天俺大哥入了青帮,俺也跟着高兴,为此俺为大哥准备了三响礼炮,这是头一响。”
“打住!”小山子赶紧说:“一响就够了,那两响你留好了,咱回去再放。”
“好!俺等回去再放!”说罢,一屁股坐下,尴尬随之化解。
只是这“礼炮”的味儿么……
小山子呲牙一笑:“他这礼炮里面的火药放多了点儿,所以火气味儿大了点儿,不过不要紧,你们瞧我的,都瞧我的了。”
说罢,用力一拍肚皮,撑开俩大鼻子眼儿,猛然收紧腹部,将满屋的臭气全吸进了自己的俩大鼻子眼儿里。
好东西不糟践,他一人全包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