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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大贼王 > 第393章 恶佛凶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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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童金光是个和尚。

而今,头上还带着香疤。

要不介,他也不能是“金光佛爷”。

童金光嘛时候从冀州来到的天津,没人知道。

他嘛时候当了和尚,同样没人知道准日子。

照理说,三宝弟子吃斋念佛,不应该跟江湖人物打交道。

可偏偏童金光例外,他不但跟江湖人称兄道弟,并且每天都会在僧袍里面藏着刀子。

与其说他是个和尚,倒不如说他是个受了戒的混混儿。

童金光的爹老子什么年月嗝屁的,连邻居都说不好。

只知道童金光有个妈,在男人死了之后,把儿子送进了观音堂剃了度,而她自己则在卖了两间比窝棚稍强一些的房子后,住进了老妈店。

老妈店,只允许女人和不满十岁的孩子暂时落脚的地方,一天一角钱的住宿费,吃喝拉撒全部自理,家属随时可以过来探望,但只能在院子边上的一间小屋里见个面儿说个话,一概男子不得往里走,这是规矩,坏了规矩,要吃官司的。

童金光隔一阵子就去老妈店跟妈见上一面,偶尔兜里有了钱,还会替妈交住宿费。

他妈也总是规劝他好好跟着师父念经,少跟那些不务正业的狗食们来往。

他嘴上倒是听话,出了老妈店,一准找狗食们玩耍。

有那么一天,观音堂的金漆菩萨不见了踪影。

老师父报了官,可官府不干人事,到底没把菩萨给找回来。

倒是有一家古玩行里面多了一尊金漆菩萨。老师父过去一瞅,正是自家的宝贝。

问古玩行的东家,这尊菩萨打谁手里接过来的。

东家一笑,古玩行有规矩,不能问的最好别问,问了也是白问。

老师父问,出多少钱能将菩萨“请”回去。

东家不跟老师父玩“袖里乾坤”那一套,直截了当,只需三百两银子,就可将菩萨请回去。

老师父心疼归心疼,可到底拿了三百两银子把菩萨给请了回去。

结果菩萨刚请回去不到一天,就又不见了踪影。

甭问了,这是出了内贼。

老师父将三个徒弟叫到跟前,声泪俱下,他不想追究谁把菩萨弄出去的,只想快些把菩萨请回来。

本来嫌疑最大的童金光,老师父也认准了菩萨就是他给弄出去的。他没来之前,观音堂连双筷子都没少过,自他来了之后,不但筷子少了,连菩萨都没影了。

童金光死活不承认“菩萨出走”之事系自己所为,扬言进了官府也不怕。

老师父于是遂他心愿,将他送进了官府。

公堂之上,太爷问他肯不肯招。

他盘膝往地上一坐,叫嚣:“不是我干的,我干嘛要招。”

正所谓,人是苦虫,不打不成。

又道是,根式木雕,不打不招。

“来呀。大刑伺候。”

一通好打,险些要了童金光的命。

可是童金光依旧咬死了口,即使砍脑袋,也死不承认菩萨是他弄出去的。

被关进大牢里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要被拖出去挨顿打。

每回打完,他准会问太爷一句:“老爷可信佛吗?”

“拉下去!”

赶明儿过堂,末了还是那句:“老爷可信佛吗?”

“拉下去!”

就这么天天过堂,天天挨打,天天老问这么一句,末了把太爷给问得没脾气了。

“算了吧。打明儿起,不打你了。”

“老爷可信佛吗?”

“快拉下去!”

打是不用挨了,可罪还得捱,为了能救他出去,他妈把所有能卖的全都卖了,所有能借的钱也全都借遍了,实在没辙了,干脆跑到“下处”当了野鸡。

不出半个月,染上了脏病,杨梅疮从大腿根开始烂,一直烂到脑袋顶,一位慈母为了能弄点钱救赎儿子,竟这么活活把自个儿给烂死了。

童金光听闻噩耗,大哭三天三夜,直到眼泪彻底流干。

老师父也许是受了菩萨的感召,也许是得知了童金光的妈为救儿子而卖身殒命的悲惨遭遇,于是出面担保出了徒弟。

童金光出狱之后只剩半条命,老师父随便给了他一些药,让他自己煎了吃。

怎料他却对师父说,药只能医病,却不能医人,能医人者只有佛菩萨。

于是他开始在佛前忏悔,三天三夜,不吃一粒米,不喝一滴水。

到了第四天,他告诉师父,他已经悟了,佛菩萨也已经告诉了他该怎么做。

然后他将僧袍脱下,请师父看他的伤口。

许是真有神迹,他满身的溃烂居然全部变成黑痂,如同千眼佛现世一般。

老师父诚惶诚恐,当即跪下来念诵金刚经。

一个时辰后,诵经声停下,老师父圆寂了。

童金光拜过师父的法身之后,去禅房将自己的刀取出,在莲花宝座上将刀子磨得飞快。

然后将刀摆放在供台上,一面诵经,一面等着两位出去给人家做法事的师兄回来。

等到两个师兄有说有笑的回来后,他将刀操起,当着佛菩萨的面挑了其中一个师兄的肚子,然后逼着另外一个吓得瘫软在地上的师兄说出金漆菩萨的下落。

待那个师兄将龌龊勾当说完之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一颗光头骨碌碌滚到了供台底下。

连杀两人,应是死罪。

却不知是不是佛菩萨真的保佑他。

在被关了半年后,他居然被放了出来。

也是那两个死鬼没有苦主喊冤,也是太爷敬他是条汉子。上回冤枉了他,这回放了他,权当是补偿给他。

自那之后,他仍旧身穿僧袍,暗藏利刃,不住民宅,而是找寺庙挂单。

由于他是杀过人的凶僧,因此别的和尚谁都不敢招惹他,他愿意住就让他住,吃喝管着他,香火钱由着他拿,只求他不要再在佛前开杀戒。

就这么过了几年半僧半俗的荒唐日子,性子已经磨练的沉稳老练,平时跟谁都是和和气气,可要是翻了脸,那可真就是翻脸无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知道他底细的,全都对他敬而远之,不招他,不惹他,也不会因为他身穿僧袍而施舍他。

可偏偏有那种不知死的棱子,非要试一试他的刀子够不够锋利。于是在他每天化缘经过的锦衣卫桥边等着他,要让他过不了这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