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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被她掌心压碎,香气更加浓郁。

室内热气氤氲,燕从灵背靠窗台,望着面前之人眸底荡漾的水色,倏然轻声开口,“你修行千年,应该见识过不少奇闻异事吧?”

“嗯……”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还掌在她纤腰上,衣裳半褪,反应慢了一拍。

没等想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就听到少女的嗓音又轻柔几分,恍若鬼魅。

“那……有没有见过能侵蚀真龙之气的邪气?”

潮热的吐息洒在耳畔,湿软的像是一尾蛇。

楼弃雪还晕着薄红的眸子一颤,燥火随着浑身血液陡然被熄在雪里。

他松开怀中人,踉跄后退两步。

“怎么啦?”

燕从灵看出要翻车,连忙伸腿想将人勾回来。

但面前这只狐狸,也不知道哪条尾巴被踩中,任是梗着脖子,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真是昏了头了!

他就说燕从灵怎么会买衣服给他?

前世夫妻百年,她从未问过自己寒暖,更不会像今日这般主动……

“燕从灵!”

一种屈辱般的怒意涌上心头,楼弃雪攥紧双手,活像被负心人骗了身子后的小媳妇。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眼中本就不见底的笑意渐收,默不作声坐直身子。

他不是人……

“先把衣服穿好。”

他看起来是动了真火,抱起衣物塞给她道,“穿好了再好好问,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许是屋内太热,月桂的香气被蒸久了,透出一种熟烂后的变质气息,闻着有些让人头晕目眩。

肩上外裳半披,燕从灵轻扯着领口,捡起地上那条不曾响起的清心铃发绳。

抬眼看去,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目色怔空,似有疲惫……两人都是一副衣裳不整的狼狈模样。

“好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侧过脸,未束的长发如泼墨滑落。他嗓音里还掺着一丝沙哑。

燕从灵一愣,“好了。”

“能侵蚀真龙之气的邪气,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从前有听族中长老谈论过。”

勾过霜花色的发带,楼弃雪低垂着眼睑,修长手指一边细细将上面的褶皱压平,一边继续说道。

“万物相生相克,天子身为帝星,按理来说邪物难以近身,朝殿也应该是天下最干净的去处。真龙之气若是被侵蚀,说明那件邪物很可能和天家有了不浅的瓜葛,就像当年那位伴君的妖妃。”

燕从灵眉头紧锁。

这次的邪气是在太子身上,如果太子的枕边人有问题……这事就不太好查。

毕竟,东宫的姬妾实在太多了,何况那本来是三王爷宁牧霆的马……

那匹汗血宝马据说是他舅舅亲手送的,总不能是韩家要害自己站队的亲外甥吧?

她又问,“那有没有根本就无法觉察的妖邪之气?”

楼弃雪只思索了一息,很快否定,“不可能,凡邪祟所行处只要动用邪气就必定会留下痕迹。除非修为太浅,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没认出一样。当然,还有另外两种可能……”

她问这个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好奇。

楼弃雪了解她,清楚应该是已经碰上这种情况了。

“要么用了什么天材地宝,要么是被移换了魂魄。”

“移魂术?”少女眸底泛起冷色,“这也是失传的禁术。”

如果真是后者,那个小太监当时魂魄应该还没散,而是被换到了副手的身躯里。

一个身躯在同时挤入两个魂魄,所以副手会产生自己已经和小太监打过交道的幻觉……

一件衣物将另一件衣物挡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难怪能骗得过贺摇光。

“我从前看过的那本古籍上,对移魂只有寥寥几句。夺舍倒是听说过,不然一个人的躯体要真能装入两个魂魄,这世间岂不就乱了?”

想到赤华大师姐镇守的冥河,那处极乐往生之地。

燕从灵眉间不由流露出一丝忧色。

楼弃雪看出她的担心,也想起前世冥河暴乱,那个死守不愿离开,最后被卷入其中生死不知的冷面女人。

他清楚记得,那是在镇妖塔出事的那段时间里……至少能确定和眼下的禁术无关。

“这种移魂应该只是短时间内,乘人不备。而且,据说对被移魂两人的生辰八字也有要求。”

他抬手重新推开窗,望着被风吹得簌簌落地的桂花,“这次知道了,下次就不会再被轻易诓骗。”

见少女沉默低头,楼弃雪也不再开口。

她有事是不会和自己多说的,像今天这样已算是少见。她对他,或者不如说对妖,并不信任。

“那我就能放心些了。”

少女眉眼重新温和弯起,“今日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云山到底还是人,妖邪还是请教他们自家的更为准确。

对方轻睨她一眼,神色淡淡,显然还没生完气,“不必了,只要你下次别再这样、像今日这样……”

后面的在喉舌滚了几滚,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重话终究舍不得说。

但燕从灵这会儿恢复了精神,柔软的双臂撑着桌案,忽然凑近他,低声,“怎样?”

温热呼吸喷洒耳际。

楼弃雪像是被重新点着的柴火,又急又气地往后缩去。

他的外袍还在她身上披着,只着白色里衣,如披素雪。

眼下却是恼羞成怒,“日后有什么话好好问好好说,不许再像今天这样。我是你拜过天地高堂的丈夫,又不是花楼里的小倌,你就差没扔几块碎银子!”

在她眼中,这场姻缘大概只能算作一场交易。

可即便清楚这点。

今日这出依旧如揭下遮羞布,狠狠戳中他的痛处。

“好好好。”

解开想知道的问题,燕从灵脾气很好。甚至伸出手想帮他拍背顺顺气,但被男人没好气地一把拍开。

力道不重,甚至软嘟嘟的。

定睛一看,果然是茸白漂亮的大尾巴,好多条……

楼弃雪瞪着她,那双以往眸尾微挑总带着几分勾人的漂亮狐狸眼,此刻睁的分外圆溜。

他支棱着尖尖耳朵,语气凶巴巴,“把手拿开,不让你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