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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漫卷,堆在廊檐底下。燕从灵回去时斜阳若影,穿过稀疏的枯枝,摇碎在白茫茫的地面。

她收起那把红梅伞。

从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但现在出门总有人帮忙备着。

“弃雪?”

庭院中空寂无人,燕从灵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又走进去,寻上一圈,终于确定人并不在家。

燕从灵面上闪过困惑。

禁妖令后楼弃雪几乎不出门,就算有出去也一定会和她说上一声。今日雪这么大,这是去哪了?

后知后觉自己心底那丝极淡,却不可忽视的担忧……燕从灵脸色变了变,不再去想,拿着伞就要进去。

咚。

心口忽地猛烈跳了下。

“燕从灵!”

贺瑶光的声音几乎同一刻响起,从未有过的尖锐。

四周骤然蔓起的邪气,犹如浓稠的黑雾,遮天蔽日。裹挟着女人的惊慌话音,箭矢般贯穿了来。

“那些尸煞起来了!”

天际猩红一片,仿佛被残血所染。燕从灵依旧冷静,“我这就过去,那些东西跑不出那块地。”

妖王的心头血,可不是摆着看的。

“你的两位师兄已经过去了。”贺瑶光也很快稳定住情绪,“李主司带走剩下的那些人手,去城中转移保护百姓了。”

尸煞所行之处,血流成河。

普通人生命脆弱,根本赌不起。

“好。”燕从灵拿剑起身,“你就别跟着了,帮我去七王府,守着王爷。”

吴皇后的心腹大患。一个是她,一个就是宁封离。万一不留神,趁乱说不准就被偷了家。

贺瑶光轻啧,“七王爷还用的着我们保护?”

之前被连心蛊拖累也就算了,现在就和掀开封印似的,而且她还悄悄养了兵马。要不是时候不对,真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后线总要留人手。”

甩给她厚厚一叠符,燕从灵不再多说废话,径直离开。

城中黑雾弥漫,几乎看不清路。

李震刀行动向来快,转移及时,这会儿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影。

只有那些瓜果肉菜摊子,还大剌剌摆在那里。摄政王府位于城北,眼下这一角陷入无人的诡异死寂。

燕从灵绕了几圈也没看见师兄们的人影,但先前见过一次的糖葫芦摊子,再一次出现面前。

往日令人食指大动的红艳艳山楂果,在一片灰败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停了下来。

是迷阵。

先前用妖王心头血摆了对方一道,让那些尸煞就算起来,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三天自行消亡。可现在,对方显然是出了等同价值的东西,将她一起关进来了。

“燕姑娘。”

柔和如水的女声,在夜风中带着幽幽的鬼魅。

燕从灵回身,大昭那位柔弱无争的皇后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白到不真实的手中捏着一串血红珠子。

“本宫还是第一次这么好好的和燕姑娘打招呼呢。”

她面貌没有变化,还是那张柔婉端庄的脸,只眼尾眉梢透出风情妖媚,似能窥见千年前的祸水一面。老皇帝偏爱姚贵妃那样艳丽的美人,但前世还是她宠冠六宫。

吴皇后眸中逐渐透出厉色,“本宫等今日等了许久,正好有一笔帐想跟你算。”

杀过她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尸煞身上那股腐烂的腥臭,从四面八方涌来时,燕从灵毫不犹豫拔剑,格挡下这一击。

十位一体,没有死角。

一连后退数步,她脸色有些发白。

袅娜站在圈外的吴皇后,见到这一幕,不由勾了勾嘴角,像是戏弄老鼠的猫。

“如何?本宫花费数年养出的尸煞,滋味还不错吧?”

这是从她醒来就开始准备的。

本来应该养更久些,结果因变动不得不提前起尸。

不过,对付这个时候尚且稚嫩的燕从灵,也足够了。

“确实不错。”少女身形跃后,又躲过一只尖利的爪子。她发带被勾掉,长发散了一肩,并没有多么游刃有余,嗓音却仍旧轻松无比。

“娘娘自己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笑意僵住,吴皇后下意识想要后退,腰间骤地一紧。

她又惊又怒低头,只见到一截鲜红的绳子,手脚大乱间整个人已经被拽了进去。

少女轻笑,“隔岸观火,容易烧到自己啊。”

借着巧劲,她一脚将一只尸煞踹了过去。那些东西注意到落入地盘的,还有另外一个,登时嘶吼着冲上前,不管不顾想要撕碎。

这么短时间,尸煞根本没办法像前世那样完全炼化,自然也不可能认她这个主子。吴皇后狼狈躲了几下,还是不差被一只漆黑干瘦的手刺入胸膛。心脏被掏出那瞬,鲜血滴落一地。

可不到片刻,她捂着那空荡荡的心口,就又站了起来。

对上燕从灵发沉的目光,吴皇后猖狂而笑,“你们没有办法杀死我!”

“是吗。”

青年清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岳凌恒提剑站在不远处,脸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衬的他旁边少年表情十分丰富。更让人意外的是,跟过来的还有大王爷。

这下,不仅是吴皇后不解,燕从灵也愣住了。

“呼、呼呼……都说了跑慢点,跑慢点!”胖乎乎的大王爷气喘吁吁,腰都直不起,三层下巴晃了晃,还在指责两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懂什么是尊老,我这一把老骨头快散架了!”

岳凌恒面无表情,“让您少吃多运动,您不听。”

“这、这个回去再说。”大王爷心虚摆手,随后笨拙地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儿啊,把手伸出来。”

宁明澈卷了袖子,将胳膊一递。

他爹拿刀比划两下,还是直叹气,“唉,儿啊父王是真的心疼你,你可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说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把你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行了,别磨叽了父王。”受不了他念经的宁明澈,劈手将匕首躲过,干脆利落一划。

殷红的鲜血,落入一只古旧的陶钵中。

似乎忽然想到什么,吴皇后盯着那上面熟悉的纹样,瞳孔猛地缩起。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