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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前太子宁君瞻这一‘失败’案例,他们忽略了一点,能被摄政王力排众议也要破例选出的,他本人又没有私心的话。

只能说明是个大魔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昭太平多年,就如被温水煮着的青蛙。没有外敌,却隐着许多内患。在安逸舒适中一点点麻痹溃烂,让人觉不出危机。

而如今,宁封离就是那把一点点将烂处剜掉锋利的刀。

开刃见血,锐不可挡。

有些人生来就是权利怪物,更可怕的是,还是个卷王。

新帝年轻,精力旺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女儿身上位不易的原因,更是格外努力,每天都打鸡血似的亢奋。

拖下朝就和夫子拖学堂一样。

熬的原本自认为积极上进的几位大臣,一想到上朝就腿软,每天醒来就像死了亲娘,愁眉苦脸的。

“上朝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燕婉止官服还没换下,一下朝就先往她这里来,咕噜噜灌了一大碗热汤,抹着额间出的热汗。

“你听听,陛下这说的是人话吗?”

燕从灵已经不畏惧火了,煮的汤也总算能入口,此刻正窝在美人榻上笑,“阿姐,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跪着也要走完。

她笑时对方就在看她,少女真正定格在十几岁最美好的模样。温柔秀丽一张脸,融了窗外春光,只是眉眼间的那几分阴翳怎么也化不去。

燕婉止轻叹一口气,摸着对方额前细软的碎发,“百里小姐已经回了边关,接任镇北侯的位置。另外你要引荐给云仙师的那位小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带过去?”

她说的是何落雨。

那个先前痴傻的小女孩,天赋卓绝。

当日之事过后,宁明澈像是受了刺激认真起来,一心投到卦算里去。至于妖族,在失去楼弃雪前,内部已如他所料磨的差不多了,正好给小来一个安全接任妖王的条件。

可即便这样,岳凌恒那颗老妈子心还是放不下,选择跟过去盯到能完全独立松手。

妖族生长期漫长,半妖也不例外。

云绥背后悄悄和自己咬过耳朵,说玄越子算的,她二师兄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细凝着她的神色,燕婉止试探开口,“那只狐狸……”

“埋了。”

少女反应平淡,指了指窗外那颗桂树,“埋那底下了。”

这些时日她总在做梦,但梦见不再是尸山血海,而是楼弃雪。她看见梦里的自己态度冷淡,每每都伤他到黯然神伤,最后更是亲自将剑送入他胸膛,碾碎妖丹……

醒来头痛欲裂,迷惘空荡,良久回不过神。那些断断续续仿佛记忆一样的碎片十分真实,就像是她曾经真的经历过这么一遭。

想起他断尾前的那句话,还有师父说的这次对了。

心底隐隐有了模糊的答案……难怪他在陵城初见到自己时会是那样的眼神,也难怪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强调信任……

照理来说重生者占尽先机,他完全可以杀她复仇。

再不济只要远离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结果他还是自寻上门,燕从灵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面,他眼底是有怨恨的。可即便这样,那只狐妖还是义无反顾地作了灵草的器皿,再次丢掉性命。

闭了闭眼,她往后一靠。

燕婉止看的清楚,正想说些什么,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声音,如琴弦拨动。

“请问……燕姑娘在吗?”

推窗瞧去,院中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认出这是红袖楼游街那日看到的女装小倌,眼下换了一身男儿打扮,看起来专门收拾过了。

燕从灵问,“小公子寻我何事?”

对方年纪轻,藏不住心思,还没说话就先红了脸,“我、我掉的帕子好像被燕姑娘捡到了……”

这哪里是来讨帕子的?

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燕婉止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赶忙起身,“陛下那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院中只剩下两人。

那少年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低着头。

这位是新帝宠儿。相识于微末的情分,所以尽管抓妖师品级不高,也拦不住她成为一块香饽饽。

但少女摇头了,“你的帕子不在我这里,那天被黎家面摊子的阿桑姑娘拿走,暂放在对面那家衣铺,可以去那里问。”

少年面上有些不甘。

帕子不帕子的他哪里会在意?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要借近她。

但对方温和的嗓音里,明晃晃的拒绝之意。

“多谢燕姑娘,打扰姑娘了。”不好再多做纠缠,他攥着衣袖内侧一角,只能先离去,心里却是暗暗思忖。传闻燕从灵那位亡夫是一等一的绝色。

风华正茂而故,难免念念不忘。

自己也是一时太过心急,应该再等蹉跎几年,旧人总归会淡去痕迹。

春雨霏霏,沾湿窗台。

屋外的大黄狗不知何时悄悄跑进来躲雨,见少女靠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安静地摇着尾巴将脑袋搭到她膝上。燕从灵顺手摸了两把。

短硬的毛发像是一把小刷,略微扎手。

她自然而然地想起软乎乎的小狐狸……

收回思绪,燕从灵安慰自己,“以后就得开始新的了……”大仇得报,九泉之下的亲族得以合目。压在身上十多年的担子终于卸下,空荡荡的迷茫又不真实。

接下来,她得想想自己的事了。

话音刚落,窗外雨势骤急,一道颀长身影透过纱窗伴随暴雨叩她轩窗。

燕从灵愣住,一时没能及时开窗。那人却是急了,没那么好的耐心一把推了进来,带着满身湿漉漉的泥水,“你要和谁开始新的?还有我都没死!你居然把我埋了!”

“是那枚玉牌吗?”

记得师父清醒前的最后一句,就是告诉她还留了一手,只是当时没能想到师父的师父竟能想的如此长远,连他们这些徒孙辈都顾上了。

楼弃雪照样还是恋爱脑,只忙着扭曲乱吃飞醋,“刚刚那男的,我才死没多久,你就想找新的了!”

“燕从灵!我是被你硬生生气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