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说着朝廷和天罗州发生的一些琐事,不知不觉,三盏茶已毕,赵凡起身告辞道:“大人公务繁忙,赵某就不打扰大人了。”
田宗义道:“好,我与赵大人一见如故,以后,可要随时来这里品茶哦。”
赵凡道:“一定一定。”
田宗义亲自将赵凡送出大门,直到赵凡远去,才转身回府。
在田宗义的心目中,赵凡年纪轻轻,就做到了这指挥使的位置,后续发展可谓前途无量,所以,提前打好关系,尤为重要。
赵凡回到锦衣卫,梅风向前汇报道:“大人,烈火帮的消息已经有了。”
原来,烈火帮乃是奉阳府境内的一个中等帮派,帮众大约千人,名义上做着山货的买卖。但据当地锦衣卫上报,烈火帮私下里有黑吃黑的行为,但因为对方做的隐蔽,锦衣卫和当地衙门一直抓不到把柄。帮主烈阳,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据说快要达到分心境中期的修为,手下分风云雷电四大堂,每堂的堂主都有不弱于离体境后期的修为。但最近好像是雷堂堂主发生了意外,所以空缺下来。
听完梅风的报告,赵凡想了想,说道:“明日跟我去一趟奉阳府。”
梅风没有多问,躬身道:“属下听令。”
梅风退下,赵凡想了想,起草了一封书信,喊来周文,道:“你去一趟阎浮山,请杜忠大师前来一趟。”
周文接过书信,领命而去。
闲来无事,赵凡打开了公文,翻看起来。现在普通的公文赵凡基本交由胡力和梅风处理,特别是胡力,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除非特别重要的交由赵凡定夺,其他无关紧要的基本代为处理,只需要将结果报给赵凡即可。
一份公文引起了赵凡的注意,说的是在天罗州西北方向,一处山洞中偶尔出现霞光万道,当地村民以为是神仙显灵,于是自发组织起来,日日跪拜。胡力已经派人调查去了,还未有结果。
赵凡沉吟了一下,将公文合了起来。
走出大厅,看了看天色尚早,赵凡走出了卫所,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看来这安阳府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赵凡饶有兴趣的走到了一处围观的人群后面。
人群不时发出阵阵叫好的声音,赵凡侧身挤进人群,前面是一个光着上身的大汉正在表演硬气功。
只见大汉浑身肌肉鼓起,异常壮硕,蹲起马步,“嘿”的一声,屹立不动。
边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手持一把钢刀,挽起数朵刀花,向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对着一根木棍砍了下去。手起刀落,木棍断为两截,断口工工整整,显然刀锋极其锋利。
男孩手持钢刀,来到大汉身边,用刀在大汉身上比量了一下,然后在众人惊讶的呼声中砍了下去。
仿佛击中一块木板,一声闷响过后,大汉身上只留下一道白刃,皮毛都没伤着。
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那大汉起身,拱手致意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在下父子二人路经贵宝地,囊中羞涩,还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话间,那男孩已经端着一个盆钵在场中走动了起来,众人纷纷解囊,也不多,一文两文的扔到了盆钵中。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此时男孩正走到一个面容阴鸷、体态修长的青年前面,却听那青年道:“你这本事也只是骗骗这些无知乡农,想要赏银,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男孩可能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回头看向大汉。
那大汉见状,走了过来,拱手道:“这位公子,在下也是在这里混口饭吃,有什么得罪的,还请阁下海涵。”
青年面现冷笑,摇头晃脑的说道:“你这功夫,我看十有八九是作假,故意骗取大家的银两。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的众人见两人争论起来,也跟着起哄,大声叫好,反而又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大汉见青年无理取闹,心中恼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气吞声道:“在下自幼习武数十载,所学都是真功夫,如果公子不愿给赏银,在下也不强求,但请公子莫要开在下玩笑。”
青年脸色陡变,喝道:“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大汉道:“在下并没有说。”
青年不依不饶道:“你要是有真功夫,可敢让我砍一刀?”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笑道:“你就让这位公子砍一刀。”
大汉言语有些笨拙,只是一味推却道:“公子莫要开玩笑。”
青年怒道:“今日你若不让我试试,你就把钱退还给大家。大家说,是也不是?”
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齐声道:“这位公子说得对,退钱,退钱……”
眼见众人起哄,那大汉无奈,于是道:“好吧,就依公子所言。不过,我们提前说好,公子不许使用内力,只能仅凭力气。”
青年道:“好,不过我们需要立下字据,一旦你这假功夫不行,我失手伤了你,可不能赖我。”
大汉自付自己的外功已经炉火纯青,只要对手不动用内力,自己应该无惧,于是慨然道:“好,只要阁下不动用内力,”
已经有好事者取来了纸笔,两人分别立下字据,签字画押。
一切准备就绪,青年走向前,接过那孩子手中的钢刀,随手唰唰几刀,惹来众人一阵惊叹,显然对刀法熟悉无比。
那大汉全神贯注,照旧马步蹲下,舌尖下压,气运丹田,浑身肌肉隆起,做起了准备。
青年道:“可准备好了?”
大汉不言语,点了点头。只见青年挥舞钢刀,绕了一个弧形,斜斜的向着大汉的后背砍去。
赵凡和那大汉见青年果真没有动用内力,都放下心来。说时迟那时快,钢刀闪着寒光瞬间到了大汉背上,就在接触的一刹那,赵凡突然感到那青年脚尖一动,一颗石子疾若流星般的射向了大汉的曲池穴。
大汉猝不及防,腿部中招,顿时,气力一泄,这时,那刀光已经到了后背,顿时,血光飞溅,大汉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要不是赵凡眼力大进,也发现不见端倪。赵凡待要向前阻止时,却晚了一步。
大汉背上血流如注,森森白骨已经露了出来,痛苦的指着青年道:“你……你……”
那孩子扑倒了大汉跟前,哭喊道:“你爹……你怎么样了……”
那青年却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个骗子,没本事还出来忽悠。”
路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有人喊道:“快报官,快报官。”
青年扫视了众人一眼,不屑的说道:“我有画押在此,报官又有何用?”
一个人影迅疾的闪到了受伤大汉的身边,运指如风,唰唰唰的点在了大汉背部的穴道上,顿时,鲜血慢慢止住了。做完这一切,赵凡喊道:“快帮忙将他送到医馆。”
几个大胆的人向前而来,抬起大汉,急匆匆的往医馆而去。
那青年冷冷的看着赵凡,脸色渐渐变得阴冷,好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冷冷的道:“想不到竟然有人喜欢多管闲事,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凡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为何出手伤人,难道不怕王法吗?”
“王法?”青年说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对方亲笔画押的字据,我何罪之有?”
赵凡道:“你以为你的小动作没人发现吗?”